張延秀看著還跪在地上的潘怡婷許久,才無力地說道:“我想喝些水!”,潘怡婷先是看了看張延秀,然後又看了看四周,右手抓個身邊的凳子,勉強地站了起來,但雙腳已經完全麻木了,根本就沒感覺。潘怡婷咬著牙站了一會,稍微走動了幾下,幾次都差點摔倒了,嚇得張延秀把手盡量伸了出來,想要抓住潘怡婷。雙腳多少有了感覺,潘怡婷撐著轉過身去,用手試了一下茶壺內水的溫度,把茶杯倒滿,踉蹌地走到張延秀麵前。
張延秀接過潘怡婷遞過來的茶杯,小小地喝了一口,最後歎了口氣,指了指床沿的位置,說道:“坐下來。” 潘怡婷見張延秀讓自己坐到他身邊,搖了搖頭,隻是問張延秀道:“少爺,你還需要什麼?”張延秀見潘怡婷不接受自己的好意,又有點生氣了,幹脆就不搭理潘怡婷。潘怡婷見張延秀不說話,她也不說話,隻是將張延秀手上的茶杯拿走,放回了茶桌上,又要跪下來。
“你到底是跪給我看,還是跪給別人看,我可還沒最後決定怎麼處置你。”張延秀看潘怡婷又要跪了下來,實在看不下去了,有點惱怒地對著潘怡婷說道。“少爺如果要處置奴婢,那請少爺趕緊下定決心吧,奴婢跪在這裏聽候少爺發落。” 潘怡婷的淚水又流了下來,但是她低著頭,不讓張延秀看到,人還是跪了下來。
“那你就給我過來,坐到我床邊來,這是命令,這樣我才好決定如何處置你。”張延秀盡量控製著自己的聲音大小,命令著潘怡婷走過來。“少爺要處罰奴婢,何必要奴婢過去,少爺直接吩咐就好了。” 潘怡婷的倔強脾氣又上來了。“倔丫頭,你是不是要我下床親自把你拉過來,你才肯過來?還不快給我過來,坐下!”張延秀再也壓抑不住自己聲音的大小,大聲地對潘怡婷喊著。
無奈,潘怡婷隻好再次站了起來,低著頭小聲哭泣著走到張延秀床邊,坐下來。見潘怡婷終於過來了,張延秀先是控製住自己的脾氣,盡量先冷靜下來,然後勉強地坐了起來,右手搭在了潘怡婷的肩上,頭也靠了過去,又手那起床邊的一塊錦帕輕輕地擦拭著潘怡婷臉上的淚痕。“你的這個倔強脾氣什麼時候才能改改?我你是不怕的,而且我好像已經被人吃得死死的,但是你絕對不能再做出出格的事情來了,我父親是絕對不會再饒恕你了,珍惜你自己好嗎?”
張延秀還沒幫潘怡婷把臉上的淚痕擦幹淨,潘怡婷就又哭了起來,雖然說女人是水做的,可是張延秀還沒見過潘怡婷一天哭這麼多次。“少爺,我知道夫人和老爺疼我,我也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真得受不了,我真的不能忍受家裏這種血腥的味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到你們那種視人命如草薦的樣子,我心裏總是很害怕,也很生氣,我很想認命,可是我有的時候真的做不到。”
潘怡婷是矛盾的,張延秀又何嚐不是,也許是因為大家都是矛盾的,所以張延秀對潘怡婷總是能夠隱忍,錯了,應該是張延秀對家裏人,特別是身邊的三個丫頭總是保持著一顆善良的心,這一點,正是張延秀向他父親張佐所學的。
“好了,別哭了,一切都會好的,我現在隻能告訴你,那件事情,我也是沒辦法,我也不想那麼做,但是為了我們的家,為了我所發過的誓言,我必須那麼做,正如你說的,那一切都是命。”在張延秀的安慰下,潘怡婷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但是她還是對張延秀說道:“少爺,求你答應我一件事情,我知道少爺身不由己,但請少爺不在萬不得已的情況爛殺無辜,奴婢知道奴婢現在這個要求很過分,但是正如少爺所說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
看著潘怡婷那倔強的眼神,張延秀真是有點哭笑不得,喜怒不是,張延秀現在也不知道是該謝謝他的三娘董怡珊,還是該狠她,潘怡婷現在這個樣子,不僅是像極了董怡珊,而且是有過之而無不為。“少爺,殺人者亦被人殺,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隨意的殺戮隻能惹來更多的殺戮,請少爺答應怡婷吧。”見張延秀久久不答應,潘怡婷再次央求道。“好吧,我答應你,以後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爛殺無辜的,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以後不許再這樣了,父親能放過你一次,卻絕對不會放過你第二次,再說了,我以後上奏的折子大部分還要靠你來敘寫修飾,你也答應我好嗎?” 潘怡婷終於露出了微笑,並且說道:“好的,我答應少爺。”
“太好了!”張延秀和潘怡婷突然聽到門外一聲歡叫,聽聲音應該是小迷糊,鄭香伶和小迷糊也很快的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她們兩個,張延秀笑著問道:“你們在外麵聽了多久?” 鄭香伶有些害羞地不想回答,小迷糊卻馬上回答道:“人家和香伶姐姐剛走到門外,就聽少爺在罵怡婷姐姐,那個時候人家剛要進來,就把香伶姐姐一把拉住,還不讓人家說話,急得人家差點想哭。”張延秀仔細地看了看小迷糊,小迷糊的眼睛紅紅的,估計今天她也哭了很多次,鄭香伶則有些抱歉地看了看張延秀和潘怡婷,並說道:“奴家知道少爺一定會體諒怡婷妹妹的,我們參合進來反而不好,所以在外麵站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