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在城門樓上整整掛了三天,放下來的時候已經開始發臭劉砍刀把屍體交給了孫家前來收屍的人後,就去找張延秀要酒喝了,張延秀也不客氣,讓酒樓的掌櫃把最好的酒都拿出來,讓劉砍刀喝了個夠。隨後張延秀得到消息鬆江府知府吳仁豪和捕頭下午就會回到鬆江城。
張延秀推了推爛醉如泥的劉砍刀,劉砍刀什麼反應也沒有,張延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倒是挺聰明的,醉了就可以什麼都不用去管了,醒來的時候事情就會有結果了。小二,告訴你們掌櫃的,我要一個房間,你們把劉檢校扶進去。”張延秀去算帳的時候,掌櫃的竟然對張延秀說:“溫推官,對不住了,我們東家說以後不做您的生意了,這次是因為你帶著劉檢校過來,又是您第一次上次來,才破例的,大人你就體諒體諒我們的難處吧。”
張延秀也沒說什麼,結帳付了銀子就離開了,張延秀十分著急地趕快回家,一進家門,他就發現他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小迷糊拿著一個空的菜籃子,正哭呢,潘怡婷則在一旁勸。
“少爺,你回來了。”張延秀點了點頭,把小迷糊抱了過來,輕輕地擦著小迷糊眼中的淚水,說道:“是不是外麵都不賣菜給我們?”小迷糊傷心地回答道:“胡婆婆說,外麵都不賣菜給我們了,人家想自己去買,可是姐姐不讓人家出去,晚飯怎麼辦?”張延秀用手指點了點小迷糊的額頭,說道:“放心吧,菜等下就有,你先陪毛毛玩一會,我會去想辦法。還有,現在外麵危險,你和姐姐們最好都不要出去,萬不得已也要身邊有桂婆婆她們三人其中一人陪著,知道了嗎?”“恩。”小迷糊有些委屈地答應了,陪毛毛去了。
“形勢很糟糕嗎?”潘怡婷有些擔心地問道。張延秀笑著安慰道:“放心吧,不過是些小打小鬧,明的不敢來,跟我來暗的,他們可能想徹底孤立我們而已。” 潘怡婷看張延秀那自信的樣子,有些放心了。“那少爺你也要自己小心點,別太輕敵了,我發現鬆江府的這些人,沒那麼簡單。”張延秀點了點頭。
張延秀又回到了衙門,將老陳和小單還有四名錦衣衛都叫了過來。“你們都知道了吧,鬆江府的一些人想要孤立我們。”所有人都點了點頭,老陳說道:“少爺,你想怎麼辦?”張延秀沒說,而是反問眾人:“你們覺得我們該怎麼辦?吳仁豪馬上就要回來了。”小單剛想開口說話,但是馬上感到門外有人在偷聽,飛到窗邊一拳把窗戶打破,外麵偷聽的人慘叫著跑掉了。“你小子,用拳頭打人還要估計把暗器夾在手指裏。”小單將帶血的暗器收了起來,說道:“習慣了少爺,再說不給他們一點眼色看看,還以為我們好欺負呢。少爺,我看我們以後買東西的時候,幹脆東西拿著就走,他們不賣,可我們能買,最多離開的時候扔下銅錢和銀子好了。”老陳也同意小單的主意。“反正我們當好人也沒用,隻要留下銀子他們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酒店也一樣,東西拿了就走。”
張延秀笑了笑,說道:“如果以後大家混不下去了,就去當土匪,絕對是得心應手。”張延秀這麼一說,大家都笑了。“現在是他們逼我們,我們也沒辦法,除了外麵的,我們還可以直接從衙門裏麵拿東西,反正衙門裏也有廚房,等下小單你就去拿一些回去,小迷糊那裏沒有材料做晚上的飯菜。還有,我們要主動出擊,查清楚是哪些混混威脅那些小攤販的,這種事情那些大人物是不會親自出麵的,我們要殺雞給猴看,抓到了,打個半死扔到牢裏。還有,查清楚幕後的人到底是誰,分清楚。”張延秀並不想一次跟整個鬆江城的人作對,飯要一口一口吃,才不會被噎到。
下午,知府吳仁豪終於回來了,但他並沒有馬上召見張延秀,其實他這次去了這麼久並不是專門躲張延秀的,現在是汛期,他不得不小心行事。鬆江府跟別的地方不一樣,別的府淹就淹了,地方官總會有辦法逃脫責任的,可如果讓大水淹沒了那幾萬公頃棉田導致鬆江府棉田絕收,無法提供足夠鬆江布,把他這知府也就做到頭了,腦袋也保不住了,這鬆江布不僅關係到當今皇上,也關係到朝中各黨的利益,除了每年進貢給皇上的,大部分地鬆江布都會被偷偷地賣到呂宋和東瀛,所得的銀兩則大多秘密地送到京城。別看他鬆江府知府被外麵傳得如何的風光,如何的富有,可根子上,他吳仁豪不過是一個管錢的帳房,隻能擔驚受怕地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從自己手中轉來轉去。
吳仁豪在衙門的內堂中,思考著明日要如何去見張延秀,如何才能將其趕出鬆江府,突然自己的管家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對他說道:“老爺,不好了,一個叫老陳的捕快帶著人把衙門廚房裏的食材全部拿走了,凡是能做菜的東西一件都沒留下,米缸裏的米也空了。”老陳和小單可沒有什麼閑工夫一次一次地拿,幹脆全部拿走,夠吃好幾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