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再在這些小事上糾纏了,現在也是該辦點正事的時候了,承德你明天就帶著人到外麵去轉轉,幫著鬆江衛的兵丁檢查那些進出上海縣可疑人物,有些江湖中人那些普通的士兵根本就認不出來,還是自己人可靠一點。不過你得給我記住了,別鬧出什麼大事來。真要鬧出什麼大事來,我就把你扔給徐指揮使,用軍法治你的罪。”雖然都是張家的子弟,但張承德與張延秀有著很大的不同,張承德常年待在京城中,與京中的那些官宦子弟混得久了,很多壞習慣都學了過來,對於張承德身上的那些壞習慣,張延秀並不怎麼在意,因為這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
“少爺你就放心吧,兄弟們下手都是有分寸的,那些小老百姓我還看不上眼,希望能讓我真的抓住幾個有點能耐的家夥,也不枉這些天受的氣。”張承德現在的樣子很驕傲,驕傲地像個孩子,張延秀卻沒有多少表示。
“隨便你吧,你出去的時候幫我傳個話給徐指揮使,就說我晚上要請他進府一敘,我在這裏擺桌酒菜算是給他賠罪了。”張承德沒有多少反應,鬆江衛的徐指揮身份特殊,張家和徐家的關係也很好,張延秀向一個長輩賠罪多少說得過去。
小單一大早就出門了,雖說這十天裏徐指揮使每天都送進了新鮮的瓜果蔬菜,但十天總是吃同樣的菜,就算是山珍海味也會吃膩的,為此張承德跟外麵的那些士兵提了好幾次,都是沒有回音,好像這是徐指揮使對張延秀的另一中懲罰。十天日期一過,張延秀就囔著要吃新鮮的海魚,嘴饞的小單很自覺地去買了,順便他還打聽到了一件事情,徐指揮使很不喜歡吃魚,長久待在上海城,魚都吃膩了,甚至到了聞到魚腥味就不想吃東西。
“小單,你去廚房安排一下,晚上準備的酒菜要全部都是海鮮做的,但菜裏不許有魚腥味,可以讓人多放點生薑,但是不許把生薑剁成碎沫。聽說這次來的錦衣衛你有一個烤肉的好手,你讓他去烤隻乳豬,到時候先不要上那道菜,等我消息,盡量把這道菜做好。”煮魚的習慣都是要放生薑的,特別是新鮮的魚,魚越新鮮,腥味就越重,按照習慣都是要把生薑切碎這樣才能很好的去掉腥味,可張延秀就是不吃生薑,每次吃到生薑的碎沫都會有點反胃。
小單準備得很得體,上海縣衙門的廚子也的確有那麼一兩手,各種用魚做的食物一盤盤地擺放好,張延秀很仔細地聞了聞,都沒有什麼魚腥味,不過生薑的味道就重了很多,張延秀用筷子很撥了撥,還好都是一些生薑片,沒有薑絲也沒有薑沫。
“溫大人,本縣看還是趕緊將桌上的這些菜全部換掉吧,如果實在來不及還可以到上海縣最好的酒樓去訂一桌酒菜。”張延秀對於李榜甲的建議故意裝作不明白的樣子。“怎麼了,李大人覺得本官布置的這桌酒菜很差嗎?要知道,這些菜的材料可是本官所能買到的最上等的材料,這桌酒菜比你一年的俸祿還要多。”大明官員的俸祿很低,幾乎是養不起自己的一家子人,更別說是官場上的應酬了,但真算起來,絕對是比殷實的小戶人家一年的收入要多很多。
“溫大人你有所不知,這鬆江衛的徐指揮使最不喜歡吃的就是魚肉,我們這上海縣臨近海邊,海鮮那是抓之不完,但每天吃魚就算是貓也會膩味的。如今這徐指揮使已經到了聞魚腥味就不想吃東西的習慣,如果真要讓徐指揮使吃得高興也是很簡單,最簡單的豬肉或羊肉就可以了,也不用做得多精細,徐指揮使現在最喜歡就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李榜甲已經猜到張延秀是故意鬧這麼一出的,他實在是怕張延秀又把雙方的關係鬧僵,這些日子裏,衙門裏的人都清楚張延秀不喜歡吃生薑,如今這一桌菜卻放了這麼多的生薑,故意做到沒有一點魚腥味,張延秀的打算也就是明了。
“哦,原來如此,不過時辰快到了,一切都來不及了,再說徐指揮使也不會這麼小氣吧,大不了他喝酒,我們吃魚好了,本官這次帶來的可是京城的好酒,正宗的北方燒刀子,相信徐指揮使一定會喜歡的。”李榜甲看了張延秀一會,實在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坐到他的位置上,喝了一口酒,嗆得他直咳嗽,喝慣南方酒的李榜甲實在受不了北方燒刀子那如火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