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譖病了,張佐帶著張延秀還有溫佳蓉和徐馨去看望,雖然都是些老毛病了,但所有的老毛病一起發作,情況就會十分的危險。子虛帝已經派了太醫院裏最好的太醫專門為王譖診治,同時派一個年輕的太醫專門看護,黃緋很擔心,她不想那麼快就失去自己心靈的支柱,雖然王譖不能給她普通男人所能給的,但在精神上,王譖是無可取代的,是黃緋的一切。張延秀前些日子養傷的很多珍貴藥材都還沒有用完,張延秀將那些藥全都帶來了,黃緋可不像徐馨那麼笨,將每一種藥材都收藏好,等老太醫過來再由老太醫選用。
“張佐,我們認識幾年了,你說雜家是不是到了該安排後事的時候了?”劉中玉和李俊賢在王譖身邊幫忙伺候著,黃緋聽到王譖這麼說,強忍著眼淚,可眼淚最後還是掉了下來,溫佳蓉急忙安慰著。“你看你,亂說什麼,人家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們可都不是好人,哪有那麼容易死,看你把嫂子嚇的,認識你二十六年了,你還是改不了你的那個壞毛病,不該開玩笑的時候亂開玩笑。”王譖在劉中玉和李俊賢的伺候下坐了起來,吐了口濃痰,濃痰裏有血絲,黃緋趕緊將太醫製作的藥丸拿過來,讓王譖服用。王譖看著黃緋那擔心的樣子,憐惜著摸了摸她的臉,黃緋也不管旁邊有人,直接撲到了王譖懷裏哭了起來。
“好了,別哭了,再哭就讓人看笑話了,孔子不是說過‘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而耳順’雜家才剛到知天命的歲數,最少也得再活個十年左右,誰沒個大病小災的,太醫都說隻要好好調養一下就沒問題了,你也別太擔心了。”黃緋馬上站了起來,擦幹淨臉上的淚水,試著笑了笑。“二十六年了,張佐,當年我們一起在獻王府的時候,何曾想過會擁有今天的一切,當初我們也不過隻是奢望能夠每月吃上幾次肥肉,喝上點小酒,家人每年都有幾件新衣服穿,就連當今的皇上當時也是希望如此。想想當初,雖然苦了點卻讓人十分懷念,而到了今日,雜家每次看到肥肉都想吐,真是難吃死了。”張佐回想當日,也微笑著說道:“是啊,當初那個被人退婚,前途一片渺茫的錦衣衛和你這個每日都要為王府生計發愁的公公可是一點都不敢妄想將來能夠爬上今天位置。想一想,老天爺有的時候真的很會開玩笑。”
吃下藥丸後,王譖感覺好多了,他對黃緋說道:“黃緋,廚房裏還熬著太醫開的中藥,你去看看好了沒有,雜家有些事情要跟張佐和延秀商量。”黃緋點了點頭,不怎麼情願的離開了,都病成那樣還要去爭權奪利,黃緋很無奈。溫佳蓉也是,她拉著徐馨也離開了,去幫黃緋的忙。該離開的都離開了,王譖這才慢慢地說道:“張佐啊,聽說你最近很悠閑啊,衛裏大部分的事情都扔給了延秀去管,看來你是打定主意要把魏孝忠致之死地了,可是光靠延秀一個人根本就對付不了魏孝忠,那小子是雜家親手提拔起來的,雜家太了解他了,再這樣下去延秀會吃虧的。”張佐聽完對著張延秀的頭就是一下,惡狠狠地說道:“還不是這個臭小子搞出來的,以前還隻是互相看不順眼而已,如今卻已經到了水火不融的地步,可我的處境你也是知道的,皇上並不希望我現在就站在太子一邊,所以我隻好先由著臭小子混鬧了,到了關鍵的時刻再說。”王譖看著張延秀那有點不服氣的樣子和張佐也嚴肅的樣子,笑了。
“罷了,等雜家這把老骨頭好一點,就再幫幫你這個混小子吧,誰讓你是雜家的義子。其實皇上心裏已經有了替換掉魏孝忠的意思,但因為暫時沒有人選,魏孝忠也還有些勢力,你們也知道,東廠和錦衣衛的權力很大,也很容易蓄養死士,皇上才遲遲沒有動手。並且皇上也不希望錦衣衛一家做大,延秀跟太子走得太近了,皇上難免會有顧慮,同時皇上也在為太子考慮將來的事情,延秀如果你是皇上,你希望看到日後的朝廷是你們張家一家獨大嗎?”張延秀搖了搖頭,但是他並不擔心,他回答道:“這個到底孩兒很早之前就懂了,其實接任東廠提督太監一職的合適人選早就有了,隻是皇上沒有注意而已一,太子身邊的杜孝昆可是一直盯著那個位置,而眾所皆知的是杜孝昆與我交惡,這樣一個好的人選相信隻要義父稍微提醒一下皇上,皇上就會心中有數了。”張延秀又被張佐打了一下,張佐再次教訓他道:“你還是他驕傲了,你以為魏孝忠就這麼好對付,飯要一口一口吃,肉要一塊一塊割,我們這些老的這麼拚命為的是誰啊,還不是為了你這個臭小子。”張延秀不敢頂嘴,乖乖地被張佐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