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起身,豈料混身癱軟,絲毫用不上勁來。
老者見狀,急忙快步上前,將我扶住:“孩子別急,你這大病初愈,身體尚虛,仍需好生休養,方能恢複……”
我凝了凝神,眼前的女子與老者雖然看來和善,卻十分陌生,回想間,竟無任何印象,便問道:“你們是誰,這裏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裏?……”
女子從門外進來,手中端著一碗藥湯:“這裏是來鳳村,你是阿爹從河裏撿回來的。”她一邊朝我走來,一邊繪聲繪色的說道:“當時你都快死了,幸虧我阿爹醫術精湛,花了好幾個晝夜,才終於將你從閻王爺手中搶了回來。
你倒好,活過來了還不醒,你就這樣一日一日的賴在我床上睡著,細數來,姐姐我照料你是已是七日有餘了。”
我正欲說話,女子卻滿臉怨懟,接言道:“你這忘恩負義的家夥,醒來了還不好好謝謝姐姐,反而還問我們是誰,我們還能是誰,當然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老者厲色瞪了女子一眼,女子急忙停住了喋喋不休的說辭,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隨即將手中的藥碗遞到我麵前:“呐,現在你醒了,姐姐我就功成身退了,來,乖乖聽話,趕緊自己起來把藥吃了。”
老者不悅的橫了女子一眼,正色道:“紅狗,別鬧!”
女子一撇嘴,跺著腳撒嬌道:“阿爹啊,我哪有胡鬧嘛,你每次都說人家,人家幼小的心靈已經被你說得遍體鱗傷了。你說,我是不是你趕集買東西的時候,買一送一的贈品來的,我肯定不是你親生的。”
老者無奈的笑了笑,接過女子手中的藥碗,慈祥的對女子說道:“好了,紅狗,莫要胡鬧了。”
女子不悅的哼了一聲,對老者翻了翻白眼:“哼,就知道阿爹重男輕女,胳膊肘往外拐,不理你們了,我織布去了。”
老者微笑的點了點頭,轉過頭對我說道:“你的身體可還有疼痛報恙?”
我搖了搖頭:“除了混身疲憊無力,便是腦海模糊,意識混沌,許是沉睡太久導致的吧?”
老者抓起我的手腕,為我診了診脈,微微點頭說道:“脈相穩定,沉跳有力,已無大礙。你且好生休養,不出幾日,便能恢複。”
我擠了擠有些僵硬的笑容說道:“多謝老伯,多謝紅~狗~姑娘……”這“紅狗”二字略顯遲疑,實難出口。
好好的一個姑娘,如花似玉,卻又偏偏取了一個與她形象相悖的名字,好一個“紅狗”,這還真的是生猛得讓人無法直視啊!
老者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到門口,從牆上取下鬥笠戴在頭上,對女子說道:“你且好生照顧他,我去山上采些藥材,晚些回來。”
女子從織布機旁站起身來,不悅的嘟著嘴,卻又飽含幾分關切:“他都醒了,阿爹還要去山上采什麼藥啊?山上才下過大雨,路濕坡滑,很危險的。”
老者和藹一笑,吸了口旱煙,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無妨,他才初愈,我需找些調氣理血的藥來,有助於他的恢複。”
女子跟著老者出了門:“他一個年輕小夥子,隨便弄點稀飯饅頭什麼的給他吃吃就好了,犯不著再冒險上山采什麼藥吧。”
“他雖已醒,身體卻虛弱得很,自然要培本固元。聽話,他吃喝仍需照顧,你便在家照料即可,我自會小心行事。”
“阿爹啊……你就讓我一起去嘛……”
“好了,別胡鬧了,阿爹走了,你好生照料他。”
“好吧,那阿爹一定要小心哦,把這兩個饅頭帶在路上吃吧,我剛蒸過了,好吃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