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眾人各個麵容呆滯,長大嘴巴誰都發不出半點聲響,武括手裏的風雷棍哧的一聲輕響,被他插進地麵尺餘深,他若自未覺,吃驚的瞪著莫桑麵目,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莫桑早已料到眾人會有這般表現,吐一口氣接著道:“此情此景太過駭人聽聞,已經完全顛覆了我對修道的理解,靈力幻化的形體若是被人所破,最後消散重歸天地,那是理所應當之事,又哪裏聽過有人可以將靈力化為實體,更何況再轉化為他物的!依他當時的做法看來,分明是將我等全力激發出來灌注進大陣中的靈力,轉化為了那種不知名的晶體,又轉而化進懷中那嬰孩的體內,這跟從他人身上獲取靈力有何分別,若是照此做法,所有人的靈力都可以拿來為己用,那自身的靈力豈非可以無限製的增長!這比起我等凝練天地靈氣,何止快了數倍,實在是太過可怕,太過可怕!
當時我等數十人皆目瞪口呆,已經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一個個愣愣的盯著那人,若是那人在那時候對我等出手,相信沒人還能想到閃避回擊。”
藺玄如眼望屋頂,苦笑一聲歎道:“至少老朽已經完全被他的道法震驚,哪裏還有其他的心思,心裏隻在回響一個聲音——這是神術!神術!”
眾人心裏想象當時的畫麵,不約而同的想到,若是真如莫桑所說,那人所使用的道法也隻有一個詞語形容——神術!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亮光透過窗欞照到眾人臉上,閣樓裏除了白生麵含哂笑,依舊雙手緊抱膝蓋蹲坐在椅子裏,餘下眾人早已驚的站立起來,臉色驚異中隱現激動,再無人會覺得白生先前表現出來的恐懼神態有半點可笑。
莫桑轉身對著窗外,接著說道:“這件事我等隱瞞了二十多年,彼此心照不宣,誰都不願意再次提及,當日的經曆,已經成為當年玉門關之戰後幸存下來的所有人的一個心結,那日之後,我們幾個人大多都選擇了閉關苦修,甚至連彼此間的訊息也甚少傳遞,大家都盡力不讓自己再次想起那人。”
藺玄如看一眼葉雄道:“莫兄還是接著跟大夥說說當日發生的事情吧,也好讓大家聽個明白。”
莫桑嗯一聲回轉身,也看了一眼葉雄,接著沉聲說道:“我等當時被他的術法震懾,全都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人看去,他起初麵含微笑,慢慢的臉上升起一股落寞之色,對懷中的嬰兒說道‘我把你帶到這裏,也不知道是對是錯,這些人給咱們送了一份禮物,我替你收下了,看在禮物的份上,咱們饒了他們可好?’我看他神色突然轉變,對著懷中的嬰兒說話,不由得也看向他懷中的嬰兒,那嬰孩全身包裹著厚厚的獸皮,隻有一張臉露在外麵,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嘴唇發紫,雙目緊閉,渾身輕輕顫抖不止。
我等與那人爭鬥之聲響徹雲霄,這嬰兒兀自沉睡不醒,顯然是處在昏迷之中,那人說完這句話,抬頭淡淡看我等一眼,騎著異獸,在我們組成的大陣中穿行了過去,大夥誰都不敢阻攔,任由他在眼前走過。
眼看他將要走出我們布下的大陣,突然間他胯下的異獸低聲悶吼一聲,停下腳步張口吐出一團火焰噴在半空,熊熊火焰落下,將背上的二人籠罩在火焰裏;隻見那頭異獸渾身不住地顫抖,不停地吐出火焰噴向背上的兩人,火焰中隱隱看到那嬰兒顫抖的更加劇烈,慢慢的全身逐漸浮現出一層紫色的冰霜,那人眉頭頓時皺起,臉色變得擔憂焦急起來,雙手飛快的掐出法決,一手按在嬰兒印堂,一手按在嬰兒氣海,過不多時他身上也逐漸的被一層紫色冰霜遮蓋。
我等誰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幾個帶頭人回過神來,聚攏在一起一邊盯著那人暗自戒備,一邊商議對策,此時那嬰兒身上的冰霜逐漸褪去,那人身上的冰霜卻越來越厚,最後形成一個大大的紫色冰團,透過冰團望去,隱約見他雙眉緊皺,臉色鐵青,顴骨高高隆起,顯然是牙關緊咬,在極力抵抗包裹在身上的紫色冰團散發出的冰寒之氣。
我等幾人料定那人此時定然無暇顧及旁人,若是此刻全力對他出擊,定能將他擊斃,但是大夥都被他先前使出的術法震懾,心有餘悸,躊躇良久仍是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