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被折騰了整整一夜,從用過晚飯開始,慕容千殤口述璟朝的各種官職以及目前的在職官員,讓她記錄背誦。她簡體、縮寫、拚音、英語全體上了,才勉強記下好幾張除了自己誰都看不懂的文字,前半夜就對著這幾張紙用功。看著慕容千殤那副你不背出來不許睡覺的模樣,她隻好拿出以前背英語的勁頭,也不管自己懂是不懂,囫圇吞棗一般地總算是背默出來。
誰知道慕容千殤考較過以後,並沒有放她回去睡覺,繼續講解這些個官員,誰跟誰是姻親,誰跟誰有過節,誰跟誰是一個派係的,誰跟誰是意見相左的。這一下子又是大半夜過去,直到天蒙蒙泛白,秦亦才頭重腳輕地通過了他的考較。
其實慕容千殤開始是存了考驗的心理,沒想到竟這麼秦亦還真的有股子韌勁兒,硬是死撐了下來,他隨便挑了幾個問,竟全都說的不差,不禁讓他有些刮目相看。
第二天一早,眾人各自上路,尉遲晞一行自然是繼續朝西蘿而去,慕容千殤也忙著去做自己的公務,竟是比他們出發的還早。
因為先前改道而行,所以李錚早晨來說,車隊大概要午膳過後才能通過河南道與岷中道的交界處,繼續朝西南走去。
“車上沒有旁人,你便是補眠我也不怪你。”尉遲晞捧著本山河誌裝模作樣的看,其實目光一直落在用自創雜亂文字記錄的秦亦身上。見她還是埋頭奮筆疾書,便幹脆丟下書本擠到她身邊,也伸頭去看,撲哧一笑道:“你這是寫的什麼,鬼畫符的樣子。”
此次出行,秦亦最大的感受便是,其實自己根本不知道身邊這個男孩兒心裏在想什麼,他似乎是個天生的演員,把各個角色都詮釋的非常完美,讓她分不清真假。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尉遲晞在對著秦亦的時候,總是一副孩子的天真樣,從不端架子也不裝模作樣,這讓她稍稍有些安慰。人也許就是這樣的奇怪,覺得別人待自己與他人不同,便會生出一分格外的親近。
秦亦此時正在默記昨夜背出的東西,雖然困得眼皮打架,但是喝了幾杯釅茶提神,硬是死撐著不肯去睡。因為根據她前世通宵背書考試的經驗,這一晚雖然效率奇高,但是千萬不能背下來便倒頭就睡,這再一醒過來,大腦便跟裝了還原卡的電腦一樣,什麼都找不回來了。反正自己這亂碼一樣的文字,便是找個現代人也未必能認識幾個,更不要說根本不知道拚音和英文為何物的古人,她自然也不怕泄露。
見尉遲晞總來搗亂,秦亦便去桌下的櫃子裏翻出個九連環類似的玩具塞給他,他扁扁嘴不樂意地說:“你這是哄小孩兒呢!”
“我的好殿下,你才幾歲,不是小孩兒是什麼?”秦亦也不知道是困迷糊了還是怎的,竟直接伸手去拍拍他的小臉兒,便又縮到角落去繼續自己的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