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3)

這株槐樹對沈神通還有好處,那就是沈神通的兵器乃是相當長的鎖鏈,可以繞過樹身攻擊謝老大。

但謝老大的短劍和鐵拳就最多隻能用來抵擋敵人兵刃,免得自己被兩條會拐彎的金鎖鏈打死,卻沒有法子可以透過粗大樹身反擊敵人。

連傻瓜也看得出謝老大已經是有敗無勝的局麵。

即使是在最喜歡打賭的英國,恐怕也得要一對二十的盤口,才會有人肯扒逆水落注於謝老大身上。

那邊宋家兩大高手貫注全神馭劍,在空靈瀟灑外表裏麵,卻又極之恭敬專一。

突然間,宋家兩大高手都超越了“敵我”“劍刃”“勝敗”“生死”等等局限,而進入無障礙無痕跡的奇妙境界。

雖然他們每個人都隻不過是這一招,忽然進入此種境界,可是事實上,卻也一招就足夠有餘。

先說宋清泉使出的是“大匠運斤”之招,此招望去儼如天下無雙巧手大匠,正以無跡可尋的細膩奇妙手法,使用斧斤。

因而吳老三綿密細致的劍招馬上變成極之粗笨手腳,同時又由於這是個無從補救的缺點,所以根本不必提到他左手鐵拳,隻見宋清泉長劍輕輕細細劃過吳老三咽喉,吳老三就立刻躺下,連慘叫聲音也沒有。

與此同時宋阿勇則使出一招“龍牙打板”威猛劍法。

劍光挾著風雷之聲,那熊老四的凶悍氣勢本如凶殘豺狼,卻一時忽然變成豹子爪下之狼了,根本已是待宰的獵物,隻有等死的份兒。

那宋阿勇劍光過處,“波”一聲,砍下一個人頭。

這個人頭自然就是熊老四的。

所有事情好像一起發生一樣,因為沈神通亦在此時被謝老大正麵堵住,也就是說他們之間本來隔住一株槐樹,現在卻沒有了。

雙方相距那麼近,所以謝老大灰白胡子的顫動,沈神通額頭上的皺紋,彼此都瞧得十分清楚。

胡子顫動大概表示憤怒,而皺紋則必是表示焦急憂慮。

謝老大沒有出言安慰沈神通(他會安慰沈神通才是奇事),他全力刺出一劍和擊中一拳,這一劍一拳無疑是對方焦慮原因。

不過如果沈神通挨了任何一記,那也是鐵定不必再焦憂了。

沈神通的身子一側,看起來就隻這樣側了一下,其實已宛如水中行藻柔柔飄擺了幾次之多。

此一奇異身法,隻不過躲過“鐵拳”而已。

至於謝老大的短劍,卻是用另一種方法應付。

沈神通用的是金鎖鏈,抖手一灑一圈就纏卷住敵劍。

那謝老大但覺金鎖鏈上傳來沉重如山的內力,若不抵擋,內髒馬上就得受傷,而受傷還是好的,大概死亡成數比受傷大些。

所以謝老大當即也使出內勁,他內功倒也極之精純深厚,堪堪抵住沈神通內力侵襲。

不過沈神通居然還能夠講話,這就使得謝老大灰胡子尖端之處,忽然聚滿汗珠。

沈神通道:“如果你是李老二,我絕對不敢不用全力。你一定也知道,出手不用全力的話,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宋清泉宋阿勇已結束戰事,走過來壓劍掠陣,因此現在謝老大的處境更危險,也就是說他除了逃出沈神通的金鎖鏈之外,還得逃過兩個一流劍手的利劍才行。

沈神通微笑道:“我不怪你不回答,因為你的‘小五行神功’,目前還無法應付我。你為了不想被我鎖住脖子,隻好拚命全力運功抗拒了,不過有一點你一定大意疏漏了,那就是你難道寧願被利劍刺入身體而死?卻不願被我鎖住脖子而活?”

謝老大身子一震,灰白胡子抖動好幾下,忽然雙手一垂,讓一條金鎖鏈套住了脖子。

沈神通道:“你是很聰明的人,你們五行使者以李老二為首,你一聽李老二無聲無息,所以你才決定不反抗,這樣做當然對你的健康非常有益。”

謝老大聲音變得很枯澀,道:“你究竟想怎樣?現在我已經是魚肉,你是刀殂,你想怎樣何不快說?”

沈神通手指一勾,那謝老大身子立刻旋轉靠近。

沈神通一手勾住他的肩頭,道:“現在才可以說……”

宋清泉收劍躬身行禮,道:“你公事在身,我們理應回避先走一步!”

沈神通道:“等一等。”

宋清泉道:“還有事嗎?”

沈神通道:“這件事我沒時間分身去辦,還得你們兩位幫忙才行。”

宋清泉的麵色變得有點不好看。

他說道:“寒家之人受到很多規矩束縛,我們恐怕不能替沈公您出力效勞,假如您代表官家的話。”

沈神通道:“我明白,但這件事非你們幫忙不可!”

宋清泉宋阿勇互看了一眼。

沈神通又道:“因為幾萬兩黃金不是個小數目,除了桃花溪宋家的人之外,我豈敢相信別人?”

幾萬兩黃金在任何地方,任何世代,都不可能是“小數目”。

所以宋清泉諒解地頷首,心中也不禁感到被信任的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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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語說“獨木不成林”。

又說“牡丹雖好,也要綠葉扶持”。

這意思是說任何人不管本領怎麼好,也都不能沒有忠心能幹的手下。

蘇州總班頭韓濟傑當然也不能沒有忠心而又能幹的手下。其中最忠心的是鄧精明,二十六七歲的小夥子,人如其名相當精明。

他所率領的公差由十二名剩下四名,那是因為城郊發生了兩件凶殺案,所以暫時把人手調離“賜福坊”。

現在已是落暮時分,一頂轎子出現在人群中。

此處特別提到轎子,是因為兩名轎夫之中,有一個叫做阿忠,此人不但鄧精明認得,而且還時時有交易,鄧精明不是要轎子,要的是線索,所以換言之阿忠可以算得是“線人”。

然而前麵的轎夫卻麵生得很,此人相貌醜陋,身體看來十分強健,鄧精明看了又看,手下一名公差也發現了,正要邁步過去攔截,卻被鄧精明阻止。

鄧精明道:“那廝雖是麵生,你們看見沒有?他腳步虛浮得好像大浪裏的小船。他身體很壯健,可是現在已快要脫力倒下。你知不知道抬轎子也很有學問?不管你氣力多大身體多好,但如果不懂得方法,包你一天下來就變成奄奄一息。阿忠遠遠比不上那廝強壯,但他就是沒事。”

公差們連連點頭。

其中一個笑笑道:“合該那廝倒黴,他跟著阿忠,大概還有一段時間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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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條僻靜橫巷裏,轎子停下。

阿忠本來不想停下,但前麵的醜漢已經蹲下,他自己沒有法子可以硬挑起整頂轎子,何況轎裏還有一個人?

轎裏其實也已經沒有人了。

因為那個斯文清秀的客人已經站在他麵前,向他咧嘴而笑。

那斯文清秀的客人說道:“袁維身體向來很好,但他已累得走不動,你還沒事,難道你身體比他更好?”

他口中的袁維就是前麵的轎夫,阿忠笑道:“我身體向來不錯,何況這件事跟身體強壯關係小一點,而跟技術關係大一點。”

那斯文相公道:“好極了。我聽說如此,卻一直不知道是真是假。現在你已經證明,你也可以回姥姥家了。”

“回姥姥家?”

“嗯!”

“你是甚麼意思?”

但任何意思對阿忠來說已失去意義,因為他已經心脈斷絕呼吸停頓。

那斯文相公自然就是夏流,他將阿忠擺成靠牆坐歇樣子,然後走到袁維身邊,踢他一腳道:“你不是說過就算累得連腳也抬不起來,但那個小妞兒在你麵前,你還動得了嗎?”

袁維抬起疲態畢露眼睛,道:“我當然動得了,可是那小妞兒呢?”

“你隻要站起身,穿過這一戶人家。”夏流微笑著說:“你就很容易從一道後門走到一間又香又漂亮的房間,當然你也可以看見那個嫩滑得-得出水的小妞兒。”

“我這就去。”

袁維忽然精神振作很多、還能站起身,道:“但你呢?你不去?”

夏流道:“我當然去,但不是現在,你先走一步,我相信你穿過這戶人家之時,還能夠不驚動任何人,而且進入韓濟傑家裏,在看見那白嫩美貌的蘇妙妙以前,就算有一點阻礙,你獨力也擺得平?你能不能呢?”

袁維挺胸獰笑道:“你等著瞧吧!”

“對,我的確等著瞧。”

夏流又道:“如果一切順利,我會瞧見你怎樣蹂躪整治蘇妙妙。如果你不順利,我隻好瞧瞧那鄧精明他們怎樣才過得我這一關。這就是我要你先走一步的原因,你大概也讚成我這個計劃,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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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妙妙在明亮而又柔和的燈光下,那對水汪汪的眼睛,嬌嫩得吹彈欲破臉頰,還有上下極之豐滿,但當中卻纖細如楊柳的身材。

真是足以使男人看完再看,還加上垂涎欲滴。

她並不是沒有穿衣服,但衣服隻有一件,而且是又柔薄貼身,便不大能夠隔斷色狼的銳利眼光。

這時蘇妙妙覺得自己在那陌生人袁維注視下,簡直和赤身露體毫無分別,所以不知不覺拚命用雙手去遮掩女人身上的重要部位。

可是在那時候人們的觀念中,女人的Rx房並不像現代上空女郎可以任人觀賞,嚴格來說重要性簡直與下身陰部一樣,故此她兩隻手就沒有法子同時遮掩住三處比較寶貴且重要的部位了。

蘇妙妙的羞窘驚慌可想而知。

尤其她曉得韓濟傑出了城查勘命案,一時三刻之內決計不會回來。

至於外麵那些手下們,既然不知道有惡徒登堂入室,則他們也就等於不存在。

換言之,現在的一切問題,她必須獨力應付解決才可以,所以,她除了感到羞窘之外又十分驚慌。

袁維眼睛布滿了紅筋,一身汗臭連七八尺外的蘇妙妙也嗅得到,他動作不算慢,卻也不算快,這一點蘇妙妙很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