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金碧輝煌的‘長泉宮’寢宮內,身穿上等絲綢做的素色褻衣的墨瀾軒,正毫無睡意的斜躺在用極品紫檀木做的龍榻上,思緒萬千。
飄忽不定的燭光都變幻不過他眼眸中的瞬息萬變,他皺了皺眉,慵懶的從龍榻上站了起來,伸手拿起放在龍榻旁邊的明黃色錦服,披在肩上慢慢的走出了寢宮。
趁著月色,趁著燭光,他來到了木清婉緊閉的房門前。
邪傲冷峻的容顏漸漸附上一層哀愁,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此時會傻傻的站在木清婉的房門前,明明知道屋內空無一人,可他還是不由的推開了緊閉的房門,也許在他的心中還存在一絲幻想,幻想當他推開房門時,他心中牽掛之人,會飛快的跑到他身邊,一臉狡黠的向他索吻。
期待的心,卻在推開房門的刹那,跌入心穀,他等待的人,終究未歸。
他嘴角不由揚起一抹悲涼的笑意,“小木子,朕於你到底算什麼,徹夜未歸,為何連一句話,一個字,也不曾留於朕。”
轉身,不再逗留,怕再不走,他的心的就再也收不回來,可他卻忘記,他的心早在他未察覺中悄悄遺落了出去。
夜深,涼意起,木清婉轉身正準備離開時,卻被墨君彥叫住了。
“你去哪。”簡單的三個字,卻道出了墨君彥深埋的恐慌。
“王爺,請放心,今晚我定會陪在王爺的身邊。”墨君彥是墨瀾軒在塵世中唯一的親人,她深知孤兒的淒涼,她不願墨瀾軒最後也與她一樣,孑然一身。
“那你現在是要去哪裏。”
“夜深了,有點陰冷,我去外麵找點柴火,好暖暖身。”
聽到木清婉的回答,墨君彥不再說什麼,任由她的離去。
走出竹屋的木清婉,穿過竹林,突然停了下來,對著一直飄在她身後的曼千柔問道:“為什麼要一直跟著我,你現在不是應該呆在王爺的身邊嗎?”
“在與不在,又有何不同,他終究是看不見我的,何況我找姑娘是有事情想告知於你。”
曼千柔又豈會不想呆在墨君彥的身邊,但麵對太過悲傷的他,她卻沒有了勇氣。
“何事。”
“姑娘之前不是問我,世間還有誰知道這一切真相嗎?”
“是的,因為那人是現在唯一能證明你殺雲妃,是萬不得已,卻又情有可原的,隻有讓王爺明白這一點,他才能原諒你,而你也才能安心的轉世投胎。”
“姑娘說的都對,隻是這人在王爺心中卻是亦仆亦父的存在,若王爺親自從他口中得知一切真相,我怕,王爺承受不住這接踵而來的悲傷。”曼千柔擔憂道。
“隻要去麵對,再悲傷,再疼痛,都會隨著時間遠去,若一直逃避,把心鎖死,心就會漸漸被黑暗吞沒,真相就會永遠被掩埋,若你擔心王爺承受不住最後的真相,你可以選擇放棄,我也可以選擇不去揭曉。”
對於木清婉而言,她隻是同情曼千柔的遭遇,憐憫墨君彥的悲傷,真相於她本不重要,她隻不過是這場愛恨癡纏下的過客。
曼千柔沉默片刻,“彥王府中的吳管家,姑娘是否見過。”
“見過,難道知道一切真相之人是他。”木清婉有點詫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