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蠢子,白白糟蹋了那麼好的藥材,饞死我了……”黑胎順著司徒雲白的衣袖探出頭來,一路向上爬到了他的肩膀處。
回到皇都之後,它據理力爭,好不容易從伏妖金兜中解放了出來,可是脖子上被套了一個金製的圓環,這個圓環周邊刻滿了稀裏古怪的文字,將身體中尚存的妖力,盡數封印了起來。
司徒雲白沒空理會它陰陽怪氣地叫嚷,用最快的速度穿過黑晶玉石打造的石橋,向府外走去。
就在此時,黑胎忽然嘎嘎笑了起來,爪子嘚瑟地拍了兩下,“本尊看到有意思的東西了,你想聽嗎?”
司徒雲白微偏頭,見它臉上得意洋洋的表情,鼻翼冷哼一聲,“司徒府裏最不缺的,就是有意思的牛鬼蛇神。”
“誒,”黑胎沒有聽出他話中的譏諷,焦急道:“特別有意思,難得一見的!並且本尊掐指一算,此景肯定跟你有關。”
司徒雲白收回目光,腳下的速度沒有停留半分,“不就是有兩隻螻蟻在監視我嗎……”
“你怎麼知道的?!”黑胎的臉上,瞬間爬滿驚愕之色。從出門到現在,它可沒看到司徒雲白往西麵的方向看。
“我所知道的,比你想象的還要多,”司徒雲白嗤聲冷笑,“依我掐指一算,待我出府的下一秒,就會有人到我的院子裏去拜訪。”
聽到對方也掐指一算,黑胎尷尬地咕嚕了兩聲,“你們人類都這麼有意思嗎?”
司徒雲白頓了頓腳步,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道厲光,“蒼如圓蓋,陸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來爭榮辱:榮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
黑胎隱約覺得這番話的頗有深意,可是思來想去,依舊雲裏霧裏弄不明白。
為了不讓司徒雲白笑話,所幸閉了嘴巴。身子一扭,倚在了他的脖頸上。
出府門的瞬間,黑胎敏銳地看到遠處司徒家的前廳,古樸的鏤花黑木門被人從內而外打開。一位麵相威嚴的中年男子,從裏麵急匆匆地走了出來,去的方向好像正是司徒雲白的院落——竹影院。
……
雨季下的江南,籠罩在一片煙雨朦朧中。
西北方向的半月山上,一株株點翠的綠色,在風中柔柔搖擺,空氣中混雜著江河獨有的苦澀味道。
綠茵堆簇下,坐落在半山腰的琉璃莊四麵風景如畫,與洛河河水相對而望。隻是風雨飄揚中,整個琉璃莊透出一股沉悶的壓抑感,
莊子中人來人往,皆是低頭垂目,仿佛塌下來一般。
落紅瑛所住的院落中,沒了往日的清靜,烏泱泱沾滿了一堆人。
“大夫,究竟是怎麼回事?”
焦急地聲音下,墨夫人坐在床邊數度哽咽,眼眶之中布滿盈盈淚光。
“夫人不要著急,瑛兒這次回來,本就受了風寒,如今病倒了也是人之常情……”墨莊主在一旁輕聲安慰。
話音未落,墨夫人狠狠睨了他一眼,“什麼人之常情!瑛兒自體弱多病,如今都昏迷不醒多日了,你讓我怎麼能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