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輕巧……”
羅守善心裏翻白眼,就算要利誘,按照正常的程序,應該先繞幾個圈子,才能夠切入正題呀,怎麼能一上來就談,不懂規矩!
“不廢話了。”
不懂規矩的祁象,直言不諱道:“說吧,這事是不是你布的局。直接把秘境作為誘餌,又鬧得滿城風雨,你好大的膽子,不怕上頭的滔天怒火,重拳打擊麼?”
“都在絕路上,也顧不上許多了。”
羅守善沉默了片刻,才輕聲道:“走一步,算一步。先解決了眼下這道坎,再謀求退路。不然的話,早死和晚死,也沒什麼區別。”
“哦……”祁象微微點頭,引手道:“坐吧,要不要來杯茶?”
“有酒更好。”
羅守善也豁出去了,在祁象的對邊坐下,慢聲道:“你猜得沒錯,這一切的確是我布下的局,目的也很簡單,旨在投石問路。”
“果然……”
祁象點了點頭,好奇道:“投石問路,倒是可以理解。但是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要多此一舉,是不信任陳家的實力麼?”
“也不完全是。”
羅守善苦澀笑道:“如果不信任陳家的實力,我也不會來了。但是我布的局,一開始的構想,並不是現在這樣的。”
“什麼意思?”祁象迷惑不解。
“我與陳家,平時沒有什麼往來,如果貿然上門拜訪,我怕不好開口。所以聽說金陵有個書畫大賞,就決定把幾頁殘稿送去參加。”
羅守善解釋道:“我已經計劃好了,等到書畫大賞開始,就會極力邀請陳少前去參觀,隻要他看到了殘稿,一定會察覺端倪,主動聯係我……”
“想法不錯。”祁象不由得附和:“拋磚引玉,不失為良策。”
“可是我也沒有想到,萬壽宮的人居然聞風而動。”羅守善皺眉,含怒道:“我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膽,直接對金庫下手,還讓我背黑鍋……”
“嗯?”
祁象深深看了羅守善一眼,不敢確定他說的是事實,還是順水推舟,倒打一耙。畢竟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了,真相是什麼,並不重要。
“總之,都怪他們,才醞釀了這場大風波。”
羅守善歎氣道:“當時我聞迅,也是大吃了一驚,更十分的害怕。但是當時顧慮重重,也不敢草率從事,隻能先駐足觀望……”
“行了,廢話少說。”祁象不耐煩道:“知道你有許多苦衷,但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們隻要知道最關鍵的內容……比如說秘境!”
羅守善止聲,臉上浮現出猶豫的表情,吞吞吐吐道:“小兄弟,這秘境……其實……那是我們排幫……祖傳的基業……”
“知道。”祁象隨意點頭,沉吟道:“你不說,我也差點忘記了。好像那個秘境,似乎已經廢棄了,你拿這個作為誘餌,是打算在戲耍我們麼?”
“不不不……”羅守善心頭一驚,慌忙道:“小兄弟,你聽我解釋……”
祁象等了半響,發現羅守善沒下文了,立時皺眉道:“我在聽著呢,你幹嘛不解釋?”
“……小兄弟,這事說來話長。”
羅守善猶豫道:“你能不能讓陳少出來,免得我待會還要複述一遍。”
“看來,你還是信不過我呀。”
祁象眉毛一揚,頗有幾分不悅之色。
“不是,不是……”
羅守善連忙擺手,一臉惶恐不安,眼中卻充滿了堅持。
“……等著!”
祁象想了下,就站了起來,離開了客廳。
在客廳的外麵,拐過一個回廊,就有一個精致巧雅的小亭子。此時此刻,陳別雪就倚坐亭間,手上抱著一個白白嫩嫩的胖乎乎小孩,嫻熟的逗樂。
這胖小孩,自然就是陳家的嫡長孫,陳別雪的侄子。
祁象猶豫了下,就走了過去,開口道:“那個羅守善,非要見你。你不出麵,他不肯說秘境的事情。”
陳別雪表情冷峻:“不說算了,讓他滾!”
“書,書……”
大胖小子,有一歲半了,也已經懂得咿呀學語。他巍顫顫地站在陳別雪腿上,努力揪住陳別雪的衣襟,似乎想往上爬。
才爬到一半,胖乎乎的小孩,聽到了祁象的聲音,本能的回頭望了一眼。
這一看,他稚嫩的眼睛,立時就亮了,整個人興奮起來,直接鬆開陳別雪的衣襟,轉身張手,似乎要朝祁象撲過去。
要不是陳別雪眼明手快,扶了胖小子一把,他肯定要摔個大跟頭。胖乎乎的小孩,卻沒有意識到自己逃過一劫,隻顧振著小手臂,含糊其辭道:“抱,抱……”
“他居然還認得你?”陳雪別一陣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