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祁象呶嘴示意,回憶道:“田十,你還記得,我出門的時候,到底是關了鋪子,還是直接離開的?”
田十目光一轉,就看到了門口敞開的鋪子,頓時明白了祁象的意思。
“這個……門,應該是關上的。”
田十表情也慢慢沉凝,要知道他們作為修士,記憶力絕對不差。出門的時候,他記得十分清楚,祁象是關了門,又上了鎖,才走的。
可是現在,鋪子卻莫名其妙打開了,肯定有古怪。
此時,祁象目光一動,頓時笑了,眼睛微冷:“哈哈,我店裏,好像來了客人。走,進去看看,誰這麼……給麵子,不請自來。”
說話之間,祁象大步走進了店鋪,繞過屏風一看,頓時呆若木雞。
進門之時,他也曾經想過,店中可能是花蝶,可能是老道士的後人阿三,更有可能是十方道的殺手……
然而,當真正進去察看的時候,祁象卻發現鋪子之中,並沒有人的蹤影。他細看打量後發現,店鋪之中人是沒有了,但是卻有一件東西。
“啊~~”
同一時刻,田十和何玄水,也走了進來。他們看到了店中的東西,也是吃了一驚,瞠目結舌,十分意外。
“怎麼回事?”
一瞬間,何玄水睜大眼睛,驚聲質問:“玉石怎麼在你這裏?”
祁象沒有說話,隻是觀望桌麵。
在結實的桌麵上,此時此刻擺放了一塊體積頗大的玉石。
那是一塊被切開的石頭,從石頭三分之一的位置,攔斬了一刀。厚厚的石皮剝削開後,就露出了一抹晶瑩細膩的黃白美玉。
不必多說,這塊石皮包裹著美玉的東西,就是六爺許諾賣給祁象,後來又迫於何玄水的壓力,轉賣給田十的河磨玉。
當時,玉石還是璞,風險比較大。田十買下來之後,直接切了一刀,就看到了石頭內部蘊含的美玉。
美玉如脂,占據了切口麵積的大半範圍,說明石頭包裹的玉肉含量,絕對不少。最重要的是,這玉質的質量,也非常的上等。
也就是說,田十賭贏了,花幾百萬買下這塊石頭,在切了一刀之後,石頭的價格起碼也要翻上兩番。在拍賣會上,指不定真的要破千萬。
這樣珍貴的玉石丟了,也難怪何玄水和田十,各種關切,追查。
“好啊……”
看到玉石之後,何玄水不假思索,回頭叫道:“原來是你偷的,你在賊喊捉賊!”
“……白癡!”
在何玄水的叫聲中,祁象也隨之回神,目光有幾分不屑。如果東西真是他偷的,他絕對不會顯露出半點痕跡,更加不可能蠢到帶著兩人回來,讓他們親眼看到玉石的存在。
“玄水,不要急著妄下結論。”
田十也不笨,立馬想到了這一節。他擺了擺手,阻止了何玄水的質疑。不過,他也感到非常奇怪,不明白這塊玉石,怎麼無緣無故,就出現在祁象的鋪子中。
“咦,好像有張卡片!”
田十視線一轉,就細心的發現,在玉石的底下,壓著一頁卡片似的信箋。
祁象也發現了,走了過去,隨手把玉石搬開,低頭打量信箋。
信箋十分的精致,那是非常高級的卡片紙,細密的花式紋理分明,還有淡淡的水印,以及似有若無的淡雅清香飄逸。
薛濤箋……
祁象乍看,就辨識出這種特殊紙張的材質,就是屬於唐代的名箋紙。
相傳,這是唐代的著名女詩人薛濤私人定製的箋紙,精美的箋紙,配上以俊逸的行書書寫的清雅脫俗的詩文,一時間廣為風行,成為了文人雅士的收藏品。
流傳廣了,造紙的技術,自然代代相傳,成為文房雅玩之物。
雅玩,從這兩個字,就可以知道,這是很高端,不接地氣的東西。那是少數人,獨有的專用語,普通人玩不起,也沒錢玩。
以祁象的眼力,也可以看得出來。單單是這一頁信箋,估計就已經上千塊了。
這不是誇大其詞,因為這是特別定製的東西。私人定製,世上獨一無二,絕版。一塊版模的信箋,隻製作有限的數量。
把這些數量的信箋製作出來之後,版模就直接毀去了。
也就是說,這些信箋那是用一張,少一張。肯定是一年要比一年值錢,年年稀少,價格自然一直在漲。
不要說上千塊了,隻要把信箋收藏起來,再過個十年八年的,說不定直接上萬。
收藏這個行業,就是這麼奇妙。
“等等,不對……”
祁象神思恍惚了下,想起了不少以往的事情,那都是他作為古玩小商販時候的往事,浮想聯翩,各種感慨萬端。
但是一瞬間,他立即定住了神,表情沉凝了下來。要知道,在修煉之後,他也算是與過去割斷了聯係,也就是所謂的斬塵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