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在冬函看不見的那一邊,也就是郝一涵巡邏的區域,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槍聲驟然爆發,混合著子彈洞穿血肉的鈍響,和生化人撕心裂肺的慘叫。冬函握緊了手中的衝鋒槍,望著槍聲傳來的方向,心中的擔憂催促著他的雙腳向那個方向奔去,但是巡邏的任務要求他不可以離開他所負責的防線。就在他不停糾結的時候,槍聲愈來愈急促,同時還能隱約地聽到郝一涵正在破口大罵:“日你個狗娘養的,看老子射爛你!”然而很快,這一聲叫罵又被更加刺耳的子彈出膛聲和生化人的吼叫聲給淹沒了。冬函可以想象,生化人正張開那食人花般的口器,露出成千上萬如同微型注射器一般的利齒,而在口器的中心,鼓脹的紫黑色血管在破碎的血肉中跳動著,不時的噴濺出散發著腐爛的惡臭的毒液。他甚至能夠想象得到,郝一涵一邊倒退,一邊將手中的多管重機槍對著來襲的生化人瘋狂地開火,子彈出膛的火光照亮了郝一涵麵頰上因緊張而滲出的細密汗珠,也照亮了生化人鋒利的口器間如同蜘蛛網般黏連著的粘稠的唾液,彈殼在地麵上堆成了一條小河,閃電般衝出槍膛的子彈將生化人腐爛焦黑的皮膚和血肉穿透,皮膚上遍布的血泡和充滿著膿液的腫瘤被子彈擊碎,腥臭的血漿和黃褐色帶著血絲的膿水和紫黑色的毒血混合著噴濺在廢墟的斷壁殘垣上。
到底去還是不去,如果不去,他所能做的一切就是為郝一涵祈禱,希望他能夠戰勝這一群沒有靈魂的屠夫,如果他去,且不說他能不能幫助郝一涵擊退生化人,一旦生化人在他並未守護著他所巡邏的區域時趁虛而入,後果將不堪設想。望著眼前看似寧靜卻危機四伏的廢墟,耳中傳來暴雨般的槍聲與整耳欲聾的嘶吼,冬函的心中變得無比糾結,到底要不要賭一把呢?
槍聲變得愈發急促,而生化人的怒吼開始變得越來越近,情況已經容不得冬函再細細考慮了,終於,冬函咬了咬牙,最後看了自己所負責的防線一眼,抄起手中的衝鋒槍,沿著基地車變形時不同移動的機械臂間的縫隙向槍聲傳來的位置發起了衝刺。
然而,就在他剛剛邁出第一步的同時,“吼——”一聲巨大的咆哮聲震得冬函渾身一顫,他緊緊握著手中的衝鋒槍,艱難的抑製著心中的恐懼,轉過身來。一顆巨大的頭顱正試圖衝破堅硬的花崗岩地麵,堅硬的石片將這顆巨大的頭顱劃得滿是傷口,然而那顆頭顱的主人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依舊瘋狂的衝擊著,試圖從地下鑽出。此時,巨型生化人的頭部已經完全掙脫了地麵的束縛,而地麵也開始漸漸隆起,用不了多久,這隻估計有五米高的生化人就會完全衝出地麵。這似乎又是一種新的生化人,遠遠比之前所見到的兩種生化人更加巨大,也擁有更加令人反胃的外觀,翻出在顱腔之外的腦組織,如同被攪爛一般幾乎分不清五官的麵部,還有已經完全沒有皮肉遮擋,直接能夠透過肋骨的縫隙看到布滿紫黑色變異血管的內髒的胸腔。冬函毫不猶豫地劃亮了一顆信號彈,隨後雙手各持一把衝鋒槍對著幾乎不需要瞄準的巨型目標瘋狂的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