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安德魯,夜梓的喜歡展露無疑,夜梓雖然是個很隨性的人,不管對方是誰甚少對人起疑。可像安德魯這樣毫無設防的展露,也是罕的。
而安德魯,對於夜梓的事顯然也是極清。
事,自然指的不是夜梓周遭生的事,而是夜梓的喜好以及她所厭惡的東西。
這些本該最為熟悉的人才清楚的事情,安德魯卻知得一清二楚。
要他跟夜梓隻是簡單的見過幾次麵,恐怕沒人相信。
菜係大部分都是曦妃和夜梓點的,曦妃做事一貫講究經濟效益,點菜自然也是如此。不過過分的經濟效益往往也會帶來一係列的連鎖反應,就是她所點的那一些,可不是每一道菜都合別人胃口。
曲溪就是個孩子,璃又是那種暴急的脾氣,遇到不喜歡的菜係直接撥進佐恩的碗裏,眼睛眨都不帶眨眼一下。至於夜梓,每每遇到不喜歡的東西時,相較於那兩個人,她就為難了。
曲溪和璃,曦妃是管不動的,不過夜梓她還是能嗬斥幾句。當瞧見夜梓盯著碗中的香菜一副形如毒藥時,她立即幹咳幾聲,隨後道:“不許挑食。”
“可是曦妃,我不喜歡香菜。”
“不許挑食,這玩意兒有沒毒,吃下去。”
“那為什麼曲溪和璃就可以挑食,你瞧瞧他們那碗,香菜都到佐恩碗裏了。”完衝著佐恩的碗瞥了一眼,而那慘遭璃和曲溪虐待此時正看著碗中大波香菜犯難的佐恩,聽了夜梓的話後直接端了自己的碗就往邊上閃去,好像恐著夜梓也將香菜撥他碗似的。
意圖落敗,夜梓隻能委屈的看著曦妃,一副香菜有毒的模樣。香菜可非人人都喜歡,至少他們幾個都是極度討厭,隻可惜對於曦妃而言,這個世上除了錢重要,其他一概不打緊,而食物都是用白花花的銀子買來的。
浪費食物,簡直罪無可恕,當即扭過頭盯看著夜梓。因為光線的緣故,曦妃的眼鏡泛著光,泛光的鏡片叫人瞧不清此時的神色,也正是因為看不到,所以對上那副泛著光的眼鏡,夜梓才會覺得怪可怕的。
幽幽的看著,曦妃道:“不許挑食,更加不能浪費,這可是白花花的銀子買來的,你要是有能耐,也塞佐恩碗裏。”話音剛落,佐恩早就挪到牆角縮著,一副被世界拋棄的模樣。佐恩那個家夥,別瞧著他現在這幅模樣都不忍心往他碗裏再塞東西,就算夜梓真的想塞。
她也沒能耐啊。
當即都快覺著這個世界已經無奈了。
就在夜梓打算放棄時,一個碗正好遞了過來,放在她的桌上。碗裏不隻是將所有不喜的香菜全部剔除,就連青椒和蘿卜,也挑得幹幹淨淨,連點殘渣都沒留下。這一份細心,叫夜梓感到驚喜。
看著放於麵前的碗,夜梓倒是驚詫得連話都不出來了,反觀走在夜梓邊上的曦妃,上推眼鏡隨後審瞥看著安德魯特地挑剔的食物,曦妃道:“安先生好像對我家夜梓的喜好挺清楚呢。”
“並非清楚,隻不過夜梓剛才不是提過,她不喜歡這些東西。”
“夜梓是過,不過她剛才的從頭到尾隻有香菜,青椒和蘿卜,她好像還沒膽子呢。可現在看著,安先生這一碗倒是連青椒和蘿卜都挑了出來,難道是湊巧?”
“湊巧,或許隻是湊巧吧。”
曦妃的話,叫安德魯的心微著一頓,不過心頓麵上的神色卻仍如常,很是自然的回著,到叫人看不出有何漏錯。麵上的神色,安德魯的確泰然,可此時隻有他自己心中最清,他的心,在曦妃那話落詢時,還是空落了。
夜梓的喜好,他最清楚,恐怕這個世上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比自己還要了解夜梓的一切。然而這一份了解,隻限於過去的自己,對於現在的自己來,對於夜梓的過分了解隻會叫人覺著可疑。
因為一切都太自然,以至於安德魯都忘了如今的身份,倒也顯著露出破綻。
妖監會從來都不缺能人,尤其是這一夥人,更是不好應對,這就是為什麼在夜梓提出邀請時,安德魯會覺得頭疼的原因。曦妃對於事物的敏銳,足夠叫安德魯提起心神,當即也就不再由了性展露,後頭倒也沒在出過什麼叫人覺著可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