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武當劫(1 / 3)

整整十天沒有天靈教進城的消息。

這十天裏,眾俠都練會了追魂八刀。

天靈教究竟會不會在這段時間裏上武當尋釁,成了大家討論的中心。

也許,武當實力太強,天靈教不敢輕舉妄動。也許,天靈教要有充分的準備才敢侵犯武當,這叫做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公良品、宇文浩都認定,天靈教一定會來。若能一舉使武當降伏,當使天下門派震驚。

第十一天,均州城傳出了驚人消息:天靈教均州分堂正式亮名,邀請城內有名望的武師赴會慶賀。楊淼天竟然沒有接到請帖。據說,分堂堂主是紫麵叟烏正光、副堂主是如意劍劉公建,均州城內稍有名望的武師均任護法巡事等職,幾乎囊括了城內精英人物。還有兩位稍有名氣但未入教的武師,卻在一夜之間失蹤,既不見人也不見屍。

為這事,楊淼天中午特來告知宇文浩。

楊淼天道:“楊家之所以平安無事,全丈宇文兄等眾俠士在此,但也足證對方已摸清了楊家底細,兄弟實想不出對方是怎麼知曉的。”

宇文浩道:“我們足不出戶,要是有消息滲漏,其實也不足怪,這麼多人吃飯吃萊……”

楊淼天點頭道:“兄弟明白了,過去買食物的確份量不多,明眼人自可觀察出變化。”

宇文浩道:“分堂招牌不遲不早掛出,我看天靈教的人也快來了,我秀才今天上武當看看風,回來再作計議。”

秀才說走就走,楊淼天又到肖勁秋屋中,隻見他一人靜坐沉思,溫金寶在閉目調息,便咳聲嗽,道:“肖大俠,老夫有要事奉告。”

肖勁秋早已站起來迎接:“前輩請坐。”

聽楊淼天講完均州城發生的事,肖勁秋道:“想不到烏劉兩位武當名宿,居然降了天靈教,這真是從何說起?”

楊淼天歎道:“隻怕他們受了脅迫。放眼當今,有多少人能與天靈教對抗?天靈教分堂掛牌,天靈教人隻怕快要來了,望請多加注意。”

兩人正說著,楊浩急匆匆趕進來,神色緊張,顧不得打招呼,開口就說:“天靈教已到均州,人分兩撥,一撥住烏家,一撥住劉家。”

楊淼天一驚:“有多少人?”

“據我們的眼線稟報,不下二百人。”

肖勁秋等人悚然動容,未及開口,隻聽楊浩又道:“這隻是進了城的,聽說還有些人未進城,這部分有多少人就無法知曉了。”

楊淼天喃喃道:“莫非天靈教傾巢而來,連三個卦主都……”搖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肖勁秋道:“天靈教若不出動大批高手,隻怕無法對付武當,待在下把這情況告訴大家,我們也得有個準備。”

此刻正是大家在屋裏休息的時候,肖勁秋一間間把大家請到正廳議事。

人到齊後,楊淼天把探得的情形重述一遍,大家頓時緊張起來。

笑狐道:“好家夥,這一仗不知要掉多少人頭!”

公良品歎道:“作孽作孽,天靈教有備而來,一番殺戮是避免不了的了。”

笑狐道:“不知他們來了些什麼人,若是三霸主親臨,這可是令人頭痛的事。”

荀雲娘道:“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上掩,有秀才爺,有我師傅在,還有肖老弟,溫老弟和我們這些人,再加武當派上下上千眾,不信會讓他們占了上風去。”

她說來義氣幹雲,毫無怯懦之色,使楊淼天十分驚奇,心想姑娘怕不知道江湖三大霸主的曆害,我方雖有老秀才和這位梁平算是高手,但肖勁秋和那個胖和尚又怎能與頂尖高手相比?莫說是他們這樣的年青人,就是武當長老也未必能勝這三大魔頭,看來這一戰是凶多吉少了,自己死於這一役並不冤枉,可浩兒如此年青,是楊家唯一的骨血,怎能讓他去死?該想個什麼法兒保全他一命才好。

他不禁沉入了憂思之中。

這時,公良品道:“惡鬥即在眼前,蛇無頭不行,肖世兄和惠世兄就統率全軍下令吧。”

荀雲娘道:“不妥不妥,師傅你老人家太偏心眼。”

公良晶一怔:“怎麼不妥?”

甘蕊道:“師傅稱呼肖老弟、惠大哥什麼,那不是讓我們姊妹矮了一輩麼?”

公良品啞然失笑:“兩個丫頭,竟敢說起師傅的長短來了。”

二女齊聲道:“不敢,隻是徒兒不願吃虧。”

惠耘武和肖勁秋相視而笑。

惠耘武道:“還請前輩指示機宜。”

肖勁秋道:“三位走一遭,千萬小心!”

楊淼天心神不安,起身走到院中,發現幾個留家待命的弟子一個不見,難怪兒子要親身出去傳令。這大白天的,總不會出什麼事吧。

頓飯功夫,楊浩等人匆匆返回。

楊浩麵色蒼白,嘴唇發抖,勉強擠出聲音道:“爹,—個人都沒,沒有了……”

“什麼?人沒有了?”

“是的,孩兒命他們伏樁的地方,一個人都不見,也不知怎麼回事。”

“他們會不會撤到別的地方去了?”

“不會,他們不會通統撤走。”

突然,“咕咚”一聲,有什麼物件落了地,循聲一看,從圍牆上扔進來個大麻袋。笑狐不吭不聲,雙肩一晃,從門頭上越了出去。楊淼天一步躍進麻袋前,伸手抓起麻袋,迅速解開袋口繩索,再把麻袋翻過來一抖,隻見骨碌碌接連滾出八個人頭來,血淋淋慘不忍睹,直驚得姑娘們尖叫出聲。

楊淼天一檢視這些人頭,瞬間便抖了起來,仰天大吼道:“好殘忍的手段!”

這時笑狐已從牆頭翻回,外麵找不到人蹤,足見來人身手之高。

楊浩含淚說道:“這些都是晚輩的師兄,他們負責探視城中動靜,沒想到全部遭了毒手,可見,連仇人是誰也不知道!”

楊淼天已冷靜下來,聞言沉聲道:“誰說不知道?這最後的人頭上,頭發上有便箋。”

說著一場手中一張白紙條。

楊浩快步走去接下紙條,喃喃念道:“楊淼天頑抗教令,罪滅滿門。”

楊淼天咬牙道:“好惡徒,我姓楊的與天靈教誓不兩立!”

公良品道:“濫殺無辜,罪大惡極,楊兄不必悲傷,速將人頭下葬,多行不義必自斃,作孽者必有報應!”

楊浩當即收拾好人頭,拿到牆角埋了,等以後再行厚葬。

肖勁秋請大家回到正廳,當即讓笑狐、渾天犬、烏雲豹看守院子,又請駱貞娘等姑娘廚房保護食物用水,防人下毒。至於晚間是否離宅,等老秀才回來再作決定。

楊門子弟的慘死,激得大家憤火中燒,恨不得立即殺上天靈教分堂,以泄滿腔仇恨。但對方殺人手段之陰狠也令人驚詫。試想大白天的,殺人居然未驚動行人,手法確實高明。眾俠因之提高了警覺。

直到天黑,老秀才方回到楊宅。

眾人圍坐大廳,聽老秀才講述經過。

老秀才道:“武當今日中午接到天靈教拜帖,明日午時來拜山,據掌門與老秀才雲,天靈教看來要堂堂正正廝殺,請我輩於今夜登山,會合於玉虛宮,明日一較長短。”

公良品道:“以卜剛、班大為的心性,不弄玄虛、不使詭計,堂堂正正一戰,很難使老夫相信,這其中恐怕有詐!”

老秀才道:“牛鼻子不願對手侵犯武當重地紫霄宮,欲全力扼守玉虛宮、遇真宮,力爭拒敵於玄嶽門外。但紫霄宮也留有高手,以防對方遣人偷襲。

公良品道:“以宇文兄之見,武當防範可嚴密?武當派長老是否全出禦敵?”

“牛鼻子們怕武當威名墜名,自是全力以赴,自玄嶽門外至玉虛宮,已布滿暗樁。

“天靈教莫非真要憑借真功夫一戰麼?”

“眼下他們的陣勢似乎就是如此,我們二更動身,到武當後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來也隻好如此,明日老夫蒙麵,雲娘、甘蕊與梁女俠等不可隨意出手,以防過早被對方識出身份。以老夫之見,先由武當動手,再斟酌助拳。一句話,凡事穩重,不可躁進。

若天靈教施以群毆,各位要互相關照,不能落單。若天靈教果然要正大光明一鬥,明日到場的高手必然不少,所以大家千萬小心了!”

眾人齊聲回答:“謹聽台命!”

宇文浩道:“明日一戰,事關武林大局,千萬不能莽撞行事,出陣時最好聽我們兩個老兒的吩咐,休要亂了陣腳。”

大家喏喏連聲,隨即各回屋調息。

肖勁秋和溫金寶則在院中巡邏,以防敵方突然來襲。

二更時分,大家裝束停當,決定不乘坐騎,分批由楊家大院出發,直奔上山官道。

沿途並未遭逢意外,幾十裏路一個時辰便到了玄嶽門外。早有遇真宮主持元和道長在門下迎候,請眾俠過遇真宮至玉虛宮。

玉虛宮為五進三路院落,規模宏大,有殿、堂、祠、壇等共計二千餘間房,隻見院落重重,樓台毗連,氣勢宏偉,令人歎為觀止。

早有小道通報,武當掌門太和真人在大殿迎候。眾人在明亮的燈籠照耀下魚貫進門,隻見大殿台階前站著十多位上了年歲的道長,中間一位仙風道骨,年歲不過六旬,當先一揖道:

“無量壽佛,武當大劫臨頭,各位義薄雲天,大力襄助,貧道誠致謝意!”

宇文浩哈哈一笑:“牛鼻子,你我不是外人,說這些話倒我老秀才胃口,天靈教是武林公敵,說不上是誰助誰,就說是同仇敵愾吧!”

太和真人微微一笑:“老施主快人快語,貧道也不再多說,請往裏奉茶再敘。”

說畢當先引路,過殿穿堂,到了一所清靜小院落,請客人到一間寬大廳堂落座。

掌門人引薦了他的隨行,既有太字輩師兄弟,又有玄字輩侄徒,隻是沒有紫字輩長老。

宇文浩也把自己一行人作了引薦,隻沒有亮出公良品大號,仍稱他梁品。

掌門道長除了認識老秀才,對逍遙生、七星刀、自在僧、紫衣羅刹、玉麵蛇精、笑狐隻是耳聞,對荀、甘二女也夾在其中感到驚詫,但他卻未說出口來。隻在心裏暗忖,這老酒鬼是怎麼弄的,連女魔頭也拉來助拳,要不是老秀才靠得住,真要疑心二女是天靈教的內應了。

引薦完,太和真人當即起立道:“各位就在院中坐息,離天亮已不遠,貧道重任在身,暫時失陪!”說完躬身而退。

邊小龍道:“奇怪,也不說說迎敵之法。”

老秀才笑道:“武當乃武林大派,曆史源流雖無少林那麼長,但立派後人才輩出,聲望已與少林並駕齊驅,明日之戰,關係武當之存亡,我等外力,隻作不時之需,掌門道長欲以武當之力拒擋強敵,故自有一套迎敵之法,不必告訴我們!”

公良品道:“大家快快調息,時間無多。”

於是各人打坐調息,漸漸進入忘我之境。

天亮不久,小道士端來素餐,大家飽餐後仍然無事可做,幾位姑娘就在廳中演練追魂八式,公良品又親自加以指點,時間匆匆而過,小道士又提前送來了午膳,飯畢由玉虛宮主持太虛道長來請,說是到遇真宮待敵,一行人遂前往遇真宮,剛坐下奉茶,就有小道稟服,天靈教人已經上山,離玄嶽門還有五六裏。

太虛道長當即道:“各位,敵方已至,請各位隨貧道前往。貧道奉掌門師兄之命,轉諭各位,今日由我武當對敵,非至必要,各位千萬不能出手。”

老秀才道:“好說好說,這就走吧。”

太虛道長又道:“敝掌門還說,敵勢太強,若武當不敵,請各位迅即退出,至玉虛宮暫避,以免發生意夕卜。”

老秀才一笑:“遵命遵命,還有吩咐麼?”

太虛道長道:“沒有了,各位請!”

這番話,大家都聽得十分意外,這不是要大家袖手旁觀麼?隻有老秀才心中明白,武當隻把他看作高手,其餘皆不在眼內。掌門人曾婉轉地暗示,隻需老秀才一人助拳就可,其餘人即使武功高強,也超不過武當太字輩高手,所以來了也白搭,反誤了性命,老秀才偏偏裝聽不懂,就是要把人都帶上山來。為武林大計,這點顏麵爭不爭無所謂,等到人派上用場時,牛鼻子自會明白,讓老道們驚奇去吧!

一行人來到遇真宮,被引到偏殿安置。

掌門道長告訴宇文浩,決定在遇真宮外一決勝負,玄嶽門無遮攔之觀室,不便救助傷者,也不宜隱藏實力。話音剛落,小道來報,天靈教不下三百人,已過了玄嶽門。

太和真人不慌不忙請大家稍坐,自己出殿而去。眾俠心中焦急,坐立不安。

駱貞娘小聲問邊小龍:“喂,狐狸,我問你,今日勝敗之局如何?”

邊小龍道:“穩操勝券!”

“你是說,武當高手眾多……”

邊小龍截住她的話道:“我說了麼?”

“那你的意思?”

“自然是靠爺們了。”

“說大話不怕閃了舌頭,天靈教可不比亡靈堂,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兩人說話,引動了梁英荷、丁豔姑、孟瓊玉、楊浩、齊隆、張合都圍了過來。

笑狐翻翻眼道:“你們女人頭發長見識短,亡靈堂什麼玩意兒,值得一提麼?”

駱貞娘秀目一瞪:“咦,你瞧不起姑奶奶?我看你才是傻頭呆腦的,隻知瞎吹!”

“哼,你知道什麼,爺們這一夥人中,有高手中的高手,天靈教三個卦主全出也不在乎!”

“老秀才算一個,還有那位梁爺爺算一個,肖大哥能掌斃牛老魔,自然算一個高手……”

“慢著慢著,肖老弟怎麼隻算個高手?我告訴你,這世上隻怕難找能勝過他的人!”

“真的?肖大哥年齡不大……”

“年齡不大又怎的?自古英雄出少年!”

孟瓊玉道:“狐大爺,你說肖大哥能勝過天靈教的卦主麼?”

“那自然了,還有咱們的溫老弟……”

“你說胖和尚?”

“不是他還有誰?”

“他從未露過武功,年齡不大,怎會……,狐哥,你騙人!”

“咦,什麼話!我說你們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這叫真人不露相,懂麼?”

駱貞娘嗔道:“你看不起女的麼?待我告訴荀姐姐甘姐姐去!”說著就要動身。

笑狐慌了,連忙攔阻道:“這是幹什麼?我不說就行了吧,何必驚動她們?”

駱貞娘嗤地一笑:“欺軟怕硬,不害羞!”

梁英荷道:“狐哥,溫兄真的厲害麼?”

“我狐爺說的話哪一句有假?”

齊隆道:“放心,這一仗我們贏定了!”

張合也道:“過一會你們等著瞧吧!”

眾女聽他們這麼說,心裏稍稍安定下來,天靈教雖出現於江湖不到一年,但威勢咄咄逼人,武林人談虎色變,也難怪她們惶惶不安。

就在此時,隻聽“咣、咣、咣”三聲鑼響,玄和道人匆忙走了過來道:“各位,天靈教人已到,請隨貧道來!”

眾人深出了口氣,這一刻總算等到,遂魚貫跟著玄和道人從偏殿穿院落,來到大門外。

肖勁秋見門外站了幾排道士,玄和道人請眾人藏身於列隊道士之後,囑咐老秀才道:

“前輩不要輕易露麵,算一支伏兵吧。”

老秀才點頭道:“好,我老秀才聽候吩咐,何時上陣聽命行事就是了!”

玄和道人道:“不敢不敢,貧道要隨掌門上陣……”

說話間,隻見大路已有一隊黑衣人出現,玄和道人連忙回觀報信。

肖勁秋從擋在前麵道士們的肩胛處看去,隻見黑衣人手持雁翅刀,雙人一列,不疾不徐直朝遇真宮走來。數了數,黑衣人不下百人之眾。他們到達觀前七八丈外,自動成雁行排在兩邊。黑衣武士之後,是一隊白衣劍手,不下五十之眾。他們之後,是青衣侍從,這些人年齡不一,不像黑衣白衣武士都是年青壯漢。青衣侍從不下四十人,再後來是一夥雜色衣服的人群,這夥人也有三四十人之多。上列多種人,均分成雁行分列兩邊。緊接雜色衣服人眾之後,是二十名紫衣侍衛,他們兩人一排,彼此相隔丈餘,前後也相隔丈餘,五頂藍色小轎,就夾在他們的行列之中。紫衣侍衛之後,又是一隊黑衣刀手。

老秀才喃喃說道:“好大的排場,不知轎中坐的都是些什麼人?”

公良品小聲道:“他們既然公開拜山,想必認為自己頗有把握,不來幾個頭麵人物如何能壓服得了武當?”

這時,又聽遇真宮中鑼聲咣咣,遂見一列列手持長劍的道士列隊而出,分列到原先站在大門外兩側的道士之前,不下百餘人。武當掌門在太字輩、玄字輩道長簇擁下,身後緊跟三位年近古稀的老道,由大門緩緩走出,直到離天靈教隊列前三丈餘處停住。

天靈教的五乘轎子中,有三人從轎中掀簾而下,其餘兩乘轎子內的人不見動靜。

肖勁秋認出轎中出來的三人中,有矮怪長孫榮,另外兩人是一僧一俗,這一俗竟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嫗,手拄龍頭拐杖。那一僧個頭高大,麵孔黝黑,貌相十分凶惡。

老秀才一見那一僧一嫗,不禁“啊”了一聲,似乎十分驚詫,低聲問公良品:“梁兄,認識這黑臉和尚和老太婆麼?”

公良品道:“黑煞僧法玄,追魂婆婆彭川秀,想不到這兩個凶神也被天靈教收羅去。”

“嘿嘿,還有兩個魔頭未露麵,今日這場戲夠熱鬧的了,難怪他們敢明目張膽而來!”

此時,長孫榮居中,老和尚和老太婆一左一右與他並肩而立。走到武當掌門不遠處停下,也不行禮,便大聲道:“武當掌門不順天運,不以武林安泰為重,妄自尊大,屢屢冒犯天靈教,實犯天靈教之大忌。但本座念爾武當成名不易,基業難建,不忍一旦被毀,故再寬限一刻,是戰是降當深思熟慮,以免玉石俱焚、後悔莫及!”說至此稍停一停,雙目精光暴射,盯在武當掌門臉上,續道:“今日本座率部至此,必克武當,識時務者為俊傑,是死是活全在一念之間,望掌門以上天好生之德,勿使武當基業毀於汝手,隻要聽命天靈教,武當仍保自立,否則,殺人滅派,決無幸存!”

他以內力把聲音送出,聲音雖不高,但滿場人眾聽得清清楚楚,這份內功,先聲奪人。

武當掌門太和道長不慍不火,沉聲答道:“武當派自張三豐祖師開派以來,數百年受武林人眾尊崇,從無向異教俯首聽命受製於人的先例。貧道既掌武當門戶,當為天下蒼生祈福,今天靈教自立派以來,咄咄逼人,大有君臨天下武林之勢,威迫武當屈從他人意誌,為邪道張目,妄圖以邪壓正,我武當寧願橫屍山前,血濺草木,也決不退縮屈膝,此誌當眾亮明,就請貴派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