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小村莊迎來了它有一個平常的早晨。
這一天,對絕大多數村民來說隻是一個非常平靜而平凡的日子。但是對於其中一個人來說,卻是人生中的最痛苦的一個日子。
直到早晨九點的日頭已經高高掛在了天上,雷烈才從昨夜的宿醉中緩緩蘇醒。
如今的雷烈已經不負當初半點威武的樣子,他渾身髒兮兮的仿佛幾個月都沒有清洗過,頭發如枯草一樣散落著,竟然已經好似五六十歲的老人一樣斑斑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那一對渙散無神的眼睛布滿了血絲,渾身散發出來的酒氣嗆人鼻息。
這,真的就是當年那個剛猛過人的雷烈?
韓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是大約早晨六點多和老三漢娜兩個人一起趕到村子的,原本他隻想打聽一下起義軍的去向,卻無意間得到了雷烈就留在了村子的消息。
雷烈!
正是韓錚此行的最大目地。
如果說初入秦時明月的同舟隊隻是形單影隻的一葉扁舟,那麼當有了雷烈和起義軍的幫助,就等於取得了極大的勢。
畢竟,想要得到秦軍那方麵的勢是不可能的。畢竟秦軍的實力太過於強大,如果換做韓錚取到了秦軍的勢,他甚至能夠憑借一己之力將雷霆霸天整支隊伍都埋葬這個世界。
當然,這一切是不可能的。
因此韓錚並沒有打秦軍的主意,而是想要利用雷烈,把起義軍這方麵的勢拿到手。
可是!
韓錚萬萬沒想到,雷烈已經變成了這副樣子,竟然被他擋在麵前,仍然是一副行屍走肉想要繞過去的樣子。
“雷兄,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邵四啊。”韓錚說道。
之前他在第一幕的時候,係統曾經給他安排的身份名字就叫做邵四,是個有些為富不仁的奸商。
“邵四?”雷烈的身體微微顫了一下,抬起迷茫的眼睛盯著韓錚看了半天,才勉強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有氣無力頹廢到極點的說道:“原來是老四啊,沒想到你還活著。好啊,活著好啊,可惜我兒。”
說到這裏,雷烈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雷小天是他的獨子,是他的心頭肉,現在死了,又如何不讓他撕心裂肺的疼痛。
雷烈的異變讓韓錚有些意外,不過好在他有所準備,雖然不算最理想,但也能夠勉強夠用。
韓錚微微躊躇了一下,突然傳音對漢娜說:“你詢問他兒子的死,然後說你可以複活他兒子。而且無論我和老三怎樣表現,你都要堅持到底。”
漢娜到底是聰明人,被韓錚一點就透,眉毛微微上挑表示已經知道,隨後就一副好奇又關切的語氣對雷烈說道:“這位壯士,膽問一下,不知道貴子怎麼了?”
雷烈神情動了動,又看了看這個穿衣打扮就像個村姑一樣的漢娜,長籲道:“還能怎樣,死了。我可憐的兒,他才剛剛十五歲,就這麼去了。”
雷烈一邊說,一邊摸著眼淚,渾身上下微微顫抖著,幾乎連站都站不穩。
漢娜有些不忍,但她也知道韓錚安排的事情絕對急不得,便又問道:“壯士,我有一法,或可複活你的孩子。”
雷烈猛的一驚,虎鉗一樣的雙手猛的抓住漢娜的雙肩,激動的睜著難以置信的眼睛,大聲吼著:“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有辦法?”
漢娜這邊剛要點頭,韓錚突然臉色大變,一把扯過漢娜,厲聲吼道:“師姐,你怎麼可以如此?你不要命了?”
雷烈被兩人突然的一出搞的有些發愣,呆呆的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邵師弟,你這是什麼話,難道要我看著這位義士因為喪子而一生都在痛苦之中嗎?佛祖都曾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現在是在救兩條命,難道比我的一條命還不值嗎?”
雷烈胸中隻覺得一股心酸夾雜著痛苦,不知道是酸是澀的味道用盡心頭,腿下雙膝忽然一軟。
噗通!
如此剛烈的一個漢子,竟然生生跪倒在漢娜的身前,一個頭重重磕在地上,帶著哭腔祈求道:“女菩薩慈悲,救救我兒,女菩薩慈悲,救救我兒。”
漢娜這次是真的動了惻隱之心,她雖然是個行事狠辣的人,但到底做不到韓錚那樣的冷血無情。
她輕輕用手攙起雷烈,溫和的說道:“義士請起,小女子擔不起如此大禮。貴子的事情,我會盡全力。不過畢竟人死不能複生是天之大道,小女子已一己之力抗衡天之大道,恐怕未必能夠成功,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