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耳聽到陳餘的回話,勃然大怒:“這廝居然不來營救,真是要把我們害死!”
而此時,北上的義軍之所以沒有能夠感到章邯的大軍之前來到趙國,是他們自己的將領出現了遲疑不決。作為援軍的統帥宋義,看到前方天降大雨,畏懼不前,要坐等天晴再行進兵。然而,作為副統帥的項羽十分清楚趙地的處境,稍有遲緩,一定會被秦軍率領攻占,到時候義軍就徹底陷入被動。他再三建議宋義要火速進兵:“我們現在如果不能快速趕到趙國,我們將會處於任人宰割的局麵,還請宋將軍及時下令進軍,以解趙國之困。”
項羽從未對別人低聲下氣至此,如今宋義作為正統帥,項羽也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才好言相勸。宋義是一介書生,他根本不把項羽放在眼裏,他認為項羽隻是武夫,衝鋒打仗或許可以,但是排兵布陣一定不行。他極為輕蔑的對項羽道:“項將軍立功心切,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現在天降大雨,行軍多有不便,如果出現什麼閃失,你我都當擔不起。”
項羽義正言辭:“如果有任何差錯,全憑我項羽一人承擔,絕不拖累將軍。隻是兵貴神速,一旦錯失機會,我們便很難再進軍鹹陽了。”
“你現在這樣說,但我才是義軍的統帥,出現了狀況,別人會說我宋義無能。看來項將軍更加關心西進鹹陽的事,是不是怕那劉季搶在你前麵到達鹹陽,奪了你的關中王,你才如此著急?!”宋義冷嘲熱諷,根本不是在和項羽討論軍事。他繼而又說:“告訴你吧,楚懷王之所以如此安排,就是想讓劉季率先進入關中,多出一個關中王,就可以製衡你的權力。楚懷王隻不過是怕你功高震主,才讓你來解救趙國,拖延你的時間,讓劉季去打鹹陽。我聽說,如今劉季已經攻克了杠裏,正在去攻打東郡。不過時日,一定會提前趕到鹹陽。你呢,要和秦軍的主力戰鬥,生死未卜,勝負難料,難道你還不明白我在這裏一直按兵不動是什麼意思嗎?”
說罷,宋義哈哈大笑,他是在笑項羽的愚蠢,笑項羽沒有看出楚懷王心思,居然傻乎乎的答應了關中之約。項羽此時明白了一切,他對宋義的忍耐也到達了極限,項羽一聲大喝:“原來楚懷王和你都是如此小人,我項羽若不殺了你們,留著豈不是禍害?!”項羽衝上前去,拔出寶劍,斬向宋義。
宋義大驚失色,驚慌道:“我是統帥,你居然陣前謀殺主帥,不怕楚王怪罪,不怕他人恥笑嗎?”
項羽冷笑道:“楚懷王?我遲早會找他算賬,而你,卑鄙小人,不殺你我項羽才會將士們恥笑。”說完,手起刀落,宋義的一顆人頭落地,鮮血直流……
項羽走出營帳,提著宋義的首級,道:“宋義已經被我斬殺,如果有哪個不服,可以上來為他報仇。如果沒有異議,你們就跟著我殺向趙國,去攻打秦軍。”
義軍中的將士,大多數都是跟著項羽拚殺過,原本對宋義就頗多微詞,現在項羽殺了宋義,正是理所應當的主帥。亞父範增在一旁,率先跪下:“我們擁護項將軍為義軍首領,為將軍馬首是瞻,絕不退縮。”其他人聽到範增這樣說,紛紛跪拜道:“願聽將軍差遣。”
項羽威嚴道:“好,我們即日啟程,殺向趙國。”
及至晚上,範增前來拜見項羽,項羽正在研讀兵法,看到範增走來,連忙起身:“亞父,這麼晚了還沒睡?快快請坐。”
“我是放心不下將軍,特地前來看望將軍。”範增說道。
項羽不解:“哦?亞父此話何意?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是啊,你是好好的。可是不久就要出大事,恐怕我不說,你也知道。”
項羽明白範增的意思,道:“亞父是說秦軍有三十萬之眾,我們兵糧短缺,少有勝算。”
“正是。將軍既然知道如此,為何還要執意北上。如果隻是為了關中王,將軍盡可以揮軍西進,憑借我們的實力,一定會在沛公之前趕到鹹陽。”範增也有些不懂項羽究竟是怎樣的想法。
項羽微微一笑,將他心裏的盤算說給範增,範增聽後,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