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1 / 2)

“爸爸。”果果對著施向北大喊一聲。

施向北眼角濕潤,扭頭看著坐在下方的顧念。眼裏的責備怎麼也遮掩不住。

顧念的嘴幾度張開,又閉上了。

“真精彩,太他媽精彩了。”房間裏突然而來的掌聲顯得非常突兀。

顧念和施向北雙雙起身。

“你們一家人大團圓了,那我呢?我算什麼?”嚴海灝步步逼近,“顧念,當初你嫁給我就懷著孩子。我竟然被你蒙騙了。”

顧念緊抿嘴,一言不發。無論如何,都是她欺騙在先。她無法解釋,也不想解釋。

施向北上前一步,擋在顧念身前,“嚴海灝,是男人就別拿過去說事。你們早就離婚了,她不欠你的。”

嚴海灝再度拍掌,“好口才,我真佩服。是不是要我一笑泯恩仇?”

施向北站直身體,盯著他,“她現在是我老婆,有事衝我來。”

“你的意思,你全擔下了,就怕你擔不起?”嚴海灝冷笑幾聲。

施向北微笑著,“沒試過,怎麼知道擔不擔得起?”

嚴海灝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半天,走的時候,目光瞥向顧念。直到他走出房間,顧念仍然能感受到他眼光裏不加掩飾的恨,或許也不全是恨。她說不清。

護士進來和果果量體溫的時候,施向北拉著她去了自己的辦公室。他關上門,坐在椅子上,麵色很平和地問:“果果是不是我的兒子?”

顧念心裏起伏,在是與不是之間掙紮,最後吐出一字,“是。”

施向北冷靜的麵孔潰散了,就在輸血的時候,內心已隱約猜測到果果是自己的兒子。可一旦成了事實,帶來的衝擊還是無法承受。

他起身,走到她的麵前,按住她的肩膀,“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為什麼讓我誤會?”

顧念整理思緒,組織語言,“我怕走漏消息,被嚴海灝知道了,對你不利。”

施向北大力一帶,緊緊摟住她,“傻瓜,有什麼困難我們都要一起麵對。”

顧念閉著眼,環住他結實的腰身,心裏默念:對不起,欺騙了你。真相就讓我一個人埋在心底。

果果身體漸好,才和顧念談起那晚他跳下窗後,發生的一切。那晚他跳下窗戶後,想到自己褲兜裏有家裏的鑰匙,就想試試看,能不能打開門。

他沿著牆麵悄悄地走至後門,才發現門是虛掩的,根本就沒上鎖。接著他走到房間門口,門上的掛鎖依然沒有鎖上。心裏竊喜,今晚撞好運了。

顧念聽完後,拍拍他的臉蛋。心裏納悶,是誰暗中幫助了她們?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三個綁匪其中之一。那個叫阿彬的,陰森可怕,絕對不會是他。那個叫阿鬆的,心狠手辣,也絕無可能。唯一最有可能的,就是名叫莉莉的姑娘。

現在也不是她感恩的時候。

想到兒子挨的那場打,還有割去的脾髒,顧念就恨不得手裏有把刀先捅了阿鬆,再找出幕後的指使之人。

到底是誰,和她有這麼大的深仇大恨,綁了她,還勒索一億現金?

未等找到答案,她就開始上班了。日子波瀾不驚地過著,從表麵看沒什麼改變。實際上,還是有所變化的。

果果現在下課後,再也不敢讓他獨自回家了,施向北找來了一名身體碩壯的退役軍人,當起了他的保鏢。

至於顧念,每天上下班都開著轎車,其實,她上班的地方離住處,走路不過二十分鍾。

回到家,也是其樂融融。施向北對果果更好了,也不是說以前不好,可現在的好是更上一層樓。

顧念看著他們的時候,會安慰自己,看,有時撒謊也不是壞事。隻是夜深人靜獨處時,心裏會隱約的不安。

好在時間是雙最溫柔的手,它可以撫平一切的喜怒哀樂。半個月過後,顧念的心態就平常多了。

周末,施向北提議去泡溫泉。果果當然是鼓掌歡迎,顧念想著好久沒出去玩了,也沒有異議。

溫泉山莊位於本城與領城交界處的梅山上麵。之所以稱之為梅山,是因為山上種滿了梅花。

他們去的時候正值初冬,山上的梅花已開了三四成,粉白相間,錯落有致。雖沒有滿山遍野的盛開景象,卻另有一番意境。

換好泳裝後,三人就去了一個最大的溫泉池。池子很大,人不多,三三兩兩的,顯得很寬敞。

起初三個人在一起泡著。後來果果嚷嚷,要去另一邊看星星,說是那頭的星星多而亮。他就坐在施向北的肩膀上,一步一步地走向另一邊。

顧念閉著眼睛,全身埋入水中,溫熱的泉水撫摸著她的身體。就像是久逢幹旱的老樹,突然得來一場春雨。她舒展著身體,接受泉水的洗滌。

快不能呼吸了,她猛地站直,摔了摔短發。呼吸舒暢了,可身體仍然迫切需泉水的滋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