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著眉頭,他伸手按住太陽穴。
“你怎麼了?”應素關切地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看,我幹脆把話說清楚好了!”不耐煩地伸手拉開領帶,他態度一轉,冷冷地道:“如果你是為了冶容區的那幢老樓,那你就省點口水,我的答案還是一樣。”
應素愣住,沒料到他一眼就能猜中她的心事。
“可是,你一買下土地就要拆掉房子,他們心理上沒有接受的時間,難道台北就沒有類似的老樓,非要拆冶容區的這棟嗎?”
他一點也不考慮她的立場,從她得知他的這項計劃外,她首先要承受因不舍得而產生的失落感,又要承受老鄰居們對她的質疑。
“不可能。”他毫不猶豫地拒絕她。
冶容區附近是政府一下步的重點規劃區,以後會通地鐵,建大商場,地段的升值空間不可估量,在這裏蓋商品房,起碼可以比一般的房子標高三倍。巨大的利益在前,他根本不可能為了她的幾句央求而放棄。
“能不能請你再考慮下?”她抬頭,望住他冷漠的眼睛。
“不必考慮。”他皺起眉,冷酷地回絕。“讓我再從你嘴裏聽到這些無聊的話,我們就馬上離婚。”
如果情況必要,他會提前處理這段“婚姻”。
應素哽住,翦水雙眸呆滯地望著他。
“我很累,不陪你廢話了。”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他已經轉身離開客廳。
老爺子下樓時,意外摔倒,到了醫院檢查發現是左腿粉碎性骨折,這幾天都住在醫院裏,因為要開刀,傷口還沒愈合,聽說老人每天疼得哇哇叫。
應素煮了熱粥,還有一些古鎮陽平時喜歡吃的小點心,老爺子雖然威嚴,但他竟然有愛吃零食的習慣,這是她在古家慢慢發現的。
“伯父,我來看您了。”應素謹慎地輕喚,已經在進門前做好受冷遇的準備。
古鎮陽在病床上抬起頭,看到應素,果然嫌惡地皺起眉頭。
“你來幹什麼?是不是看到我傷成這樣很高興、很解氣?”
古鎮陽像個孩子般地撇過頭,他也知道平常對人家不好,其程度已到達人家可能會“記仇”的程度。
“我沒有這樣想,反而,我很關心您的傷勢。”應素真誠地道。
古鎮陽盯著她看了會兒,不信地挑起眉,小心眼地撇嘴說。“多謝你的關心了,不過看到你的臉,氣都可以氣飽,我的腿上估計更加難好!”
應素尷尬地怔了怔。
“對不起……我知道您不喜歡看到我,本來我是不準備來煩您的,但是我挺張媽說您每天都疼得很厲害,我不來看看,心裏總是不踏實。”
古鎮陽怔了怔,表情已經有點緩和了,不知道怎麼一想,又突然急躁地揮手趕人。
“得了得了,別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哎呀——”
古鎮陽用力太猛,以至於扯動了腿部,連帶著挑起傷口的劇痛。
“伯父!”應素緊張地扶住古鎮陽。
“走開!走開!都是你這個臭丫頭搞出來的事!”
“伯父,您再這樣不聽勸,苦得是您自己,腿上的傷不好好養,萬一以後落下病根了怎麼辦?”
應素因心急而徒然提高的音量,神奇地讓古鎮陽安靜下來,應素見狀,繼續道:“我是真心實意地想要照顧您的,這樣好了,等您的腿傷一不疼,我就不來醫院,徹底消失在您眼前好不好?”
古鎮陽皺折濃密的眉頭不說話,像個生悶氣的小朋友。
死丫頭,居然敢對他大小聲?還和他談條件?
應素看他不再反對,嫻熟地從保溫盒裏盛出一碗粥。
“伯父,喝粥吧,我加了點川貝,味道應該還不錯。”應素舀起一勺,遞到古鎮陽嘴邊,細心地說。
古鎮陽平時特別喜歡吃川貝。
他努著嘴,看了眼粥,又看了看應素,轉開頭不吃。
“伯父?”
“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在裏麵下藥?如果你想毒死我怎麼辦?”古鎮陽“任性”地說。
應素無奈且縱容地搖頭笑了笑。
“伯父,如果我要下毒,也不至於笨到在“眾目睽睽”之下吧?家裏的傭人都知道是我給您送粥的。”
古鎮陽還不放心,盯住應素看了好久,久到應素以為他應該是不肯吃了,他才勉為其難張開嘴,抿了一小口。
“這是誰做的?”古鎮陽嚐了一口,突然抬起頭。
“是不好吃嗎?”應素緊張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