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陽雙臂如鐵箍一樣將她圈住,沉聲道:“別亂動,你衣服都濕透了,想生病嗎?”
她啞著聲音說:“就算我生病,好像跟你也沒有關係。”
他眼眸中的光彩立刻沉了下去,不鬆手反而將她圈得更緊,胸膛緊貼著她的背部。
兩個人的皮膚之間僅隔了一層薄薄的布料,而且濕透的布料似乎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她能明顯感覺到他胸膛傳遞出來的陣陣熱量,靠在她懷裏就像是靠在一個暖暖的火爐旁,那些濕冷的寒意也被他的身軀阻擋在外邊。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意思,隻是身體僵硬地讓他抱在懷裏,或許他隻是不想看她生病吧!
良久,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有大雨刷刷落下的聲音。
也許,在兩人心中,都很珍惜這獨處的一刻,似是老天爺刻意給他們製造的機會,所以誰也不說話,靜靜感受這一刻。
一聲輕歎飄進了她的耳朵裏。
他為什麼要歎氣呢?
林長陽將她抱得更緊一些,低下頭,閉上眼,臉頰貼在她的臉頰,輕輕摩挲。
她覺得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背部傳來的溫度漸漸升高,灼燒著她的皮膚。她不懂他的意思,可她卻不想離開他的懷抱,甚至希望他抱得更緊一些。
他薄薄的嘴唇終於貼在她右邊的臉頰上,一點點往下,在她的右腮骨上輕吻,然後是細膩柔白的頸部,直至鎖骨。
突然間,她覺得自己的心似乎醉了,眼睛也不由自主閉上。
他吻得更加用力,雙臂將她緊緊箍住,似乎恨不得將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他不滿足於隻親吻她的皮膚,將懷中的她轉了一圈,讓她麵朝自己,一手扶住她的後腦,一手箍住她的纖腰,讓她緊貼自己,直接吻住她的雙唇,滑膩的舌頭長驅直入。
一刹那,兩個人將所有理智都拋開了,不顧一切地深吻在一起。
陰沉而蒼茫的天地間,隻有緊緊相擁的兩人。
惟願,這一刻便是永遠。
隻可惜,人總是要回到現實中來。
雨漸漸小了。
夏天的雨,來得快也去得快,天空不一會兒就放晴了,那朵烏雲忽忽悠悠又飄遠了。
遠處傳來魏餘和其他人的呼喊聲。
林長陽終於鬆開了蔣念念。
蔣念念雙頰酡紅,兩眼迷離,突然被他鬆開,沒有站穩向後踉蹌一步。
林長陽彎腰撿起地上的t恤,擰幹水,又穿回身上。
蔣念念見他表情冷漠,什麼話也沒對她說,心忽然一點點沉了下去,默默地彎腰撿起剛才激吻時扔在地上的雙肩包。
林長陽從褲子口袋摸出一包煙,才發現煙也濕透了,不能再抽,於是又將煙塞回褲兜裏。
蔣念念的目光從他的手掌轉到他的臉上,扯了扯嘴角。
他忽然開口:“蔣念念,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麵了吧!”
她隻覺得渾身的血液一瞬間凝固了。
“如果你喜歡登山的話,那我就退會,避免彼此再見麵。”
她眼眶裏一瞬間辣辣的,連忙仰起頭將淚水逼回去,動了動嘴角,用沙啞地聲音說:“不必,你留下吧!我退會。”
魏餘和其他人的呼喊聲從遠處傳來:“老林!蔣念念!你們在哪?”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扯出一個笑容,“你是登山協會的副會長,我隻是一個突然闖入者,理應我離開。魏餘他們找來了,你去見他們吧!麻煩你跟他們說一聲,就說我先離開了。”她從岩石下跑出去,跑了兩步,又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林長陽,由衷地說道:“恭喜你,終於從我帶給你的陰影中走出來了,我也終於可以心安。林長陽,珍重!”
蔣念念說完,衝他展顏一笑,決然地回過身,朝著與魏餘他們相反的方向跑去,沒有一點遲疑和停頓。
然而,她的臉上,早已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