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尚情張開的是眼而不是口,看向水無情的眼倔強之極複又看向任飄萍。
水無情自是明白歐陽尚情的意思,喝道:“你為了一個男子值得自殘身體嗎!?”
歐陽尚情顯然不為所動,眼中已是又一滴淚水湧出,水無情當下捏開歐陽尚情的嘴,強行將那粒碧綠藥丸塞進歐陽尚情的嘴裏,喝道:“你不要忘了,你是未來的翠煙門的門主!怎可以涉及兒女私情?”
此語自水無情的嘴裏脫口而出,眾人自是確信無疑,好在先前夏雪已是提到這個翠煙門的秘密,隻是任飄萍、燕無雙和上官離三人不明白為何翠煙門的門主就不能涉及兒女私情。
疑惑間,那藥丸的功效竟是出奇地快,歐陽尚情所中觀音淚之毒已是化解,因為歐陽尚情現在在說話:“師傅,救他!”語氣極為堅決。
水無情看著歐陽尚情的眼有些迷離,有些無奈,狠狠地看了一眼此刻眼中已是有了二滴眼淚的任飄萍,道:“他就是令你跳下百丈崖的那個人?”
歐陽尚情不語。
水無情似乎有些激動,道:“原來咫尺天涯任飄萍就是他,那你不知道他愛的是你姐姐嗎?”
歐陽尚情猛地一抬頭看向水無情,複又痛苦地看向任飄萍,任飄萍的眼中的悲哀正濃,悲哀正濃的還有燕無雙。
水無情更氣憤,伸手便去拉躺在地上的歐陽尚情,不料歐陽尚情忽然揚起匕首放在自己的咽喉處,冷冷而又決絕的眼神湧起。
水無情一甩紫衣長袖,聲色俱厲道:“丫頭,你真的想死!身體毛發皆受於父母,你憑什麼!”
歐陽尚情忽然自嘲慘笑:“我隻是一個孤兒,我沒有父母,我沒有父母!”
眾人之中幾乎皆是孤兒,是以歐陽尚情的這句話使得眾人不由自主地齊齊看向她,之後又齊齊看向水無情。隻是任飄萍在想那歐陽迦存不是歐陽尚情的父親嗎?
水無情忽然見這麼多的眼神看著她,胸膛起伏,大聲道:“你胡說!每個人都有父母,難道你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歐陽尚情似是更激動,同樣大聲道:“不!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
“你有!”
“我沒有!”
“你有!”
“我沒有!”
水無情和歐陽尚情二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地大聲地叫嚷著,隻是水無情忽然平靜了下來,卻是張口說出一句極不平靜的一句話:“你沒有!那麼我是誰!我就是你的娘親,你的娘親就是我!”
眾人大驚,可是水無情在說出這個天大的秘密後,心情似是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長出一口氣,緩緩揭開紫色麵紗,出奇地平靜道:“你不是一直都想看看我的容貌嗎?你現在就看個清楚!”
現在除了瞎子隻怕沒有人能夠否認歐陽尚情不是水無情的女兒,因為水無情擁有者和歐陽尚情幾乎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張臉。
歐陽尚情像是被一道強光突然於漆黑的夜裏照到一般,突然就呆立不動被定格在一片白晝之下,匕首不知何時掉落在地,雙手摸著自己的臉,不可思議之極的眼死死地盯著水無情。良久,自艱澀之極的嘴唇間蹦出幾個字,道:“那麼我的父親是誰?”
任飄萍此刻似是忽然明白為什麼歐陽尚情在聽到歐陽迦存遇害的消息之後,表現的不是足夠的悲傷,為何一起生活的那麼多年裏,歐陽尚情和歐陽小蝶和歐陽迦存的關係和別的父女關係比較起來總是感覺少了些什麼東西,原來她們早就知道歐陽迦存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水無情的眼中清澈如水再起波瀾,波瀾中波形雜亂無章,一波憤恨湧起,一波愛戀退去,一波哀怨才退,一波柔情又隨。
而想起燕歐陽小蝶的燕無雙同樣想起神州四劍所說的那‘歐陽’兩個字,忽然道:“我知道!”而此刻同樣心中似是已經有了答案的任飄萍暗道:原來秘密有時就是心中的糾結,說出秘密的人雖然可能不會再糾結,可是聽到秘密的人便會多了一個糾結。
所以當眾人驚愕地看向燕無雙時,燕無雙的眼卻是觸及任飄萍示意阻止的眼神,所以燕無雙忽然走至歐陽尚情的近前,附耳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