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伊奈突然覺得很不平,為美音,以及那些什麼都不知道就被蒙騙進水晶國,還癡癡的以為自己真是王子妃後選人的公主抱不平。雖然他們的出發點是好的,但利用她們當擋箭牌就是不行!而欺騙女生感情的人,更是不能原諒!
“就沒有啦!”聳聳肩,辰時一臉不以為然的說道。
“是嗎。”伊奈的目光悄然放狠。
“是……咦?你怎麼了?臉色看來不太對呢!”終於發現伊奈的神色不對了,辰時忍不住惶恐地往後倒退了一步。看看伊奈那摩手擦掌的架勢,她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把他生咽活剝了。隻不過,他有說錯話嗎?還是哪裏惹到她了呢?不然她怎麼一副十萬不赦的樣子?
“沒事!”伊奈惡狠狠地丟給辰時這兩個字,依舊握緊拳頭做咬牙切齒狀。
原來,水晶國是打這主意啊!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可以這樣隨意玩弄人的感情嗎?可惡,美音居然還為了這事高興那麼久……
不可原諒!腦海裏倏地閃過這幾個字眼,她摞起衣袖就準備找誰算帳去。
“哎,你去哪?!”辰時眼明手快地攔住她。
伊奈扳著怒氣難平的臉,憤憤不平地扭過頭,氣勢洶洶地答道,“我去上廁所……”
3.暴露在月光下的伎倆
趴在落地窗上,聆聽打擊在玻璃上那清脆的“淅瀝”聲,凝視那流溢在玻璃上綿綿的雨絲,單手托腮,舉目往遠方眺望,到處是一片朦朧的雨霧。
沒想到昨天還是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今天就下起了淫雨;靈幻界的天氣,還真是變化莫測啊。伊奈由衷的感歎道。
此時的心情,簡直就是這萎霏的天氣,糟糕透了。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心情不僅沒變輕鬆反而更惡劣了。一想到美音正在別人的計謀裏兀自歡喜著,她就沒由來的感到一陣惱火。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這樣把別人玩弄於手掌之中吧?
唉!該不該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訴美音呢,該不該讓她知道這次水晶國選妃秀隻是模糊敵人視線的幌子呢?要是讓她知道的話,她一定會很失望,可能也會從此一蹶不振,而且水晶國國王精心的計謀也會就此打散……嗚,好為難哪!伊奈忍不住頭疼地抱住了頭。
“怎麼啦?”美音鬼魅般地出現在她身旁。
“哇呀!”抑製不住驚嚇的伊奈一怔,隨即破口尖叫。
“喂!”臉一沉,美音滿臉鄙視的橫了她一眼,“我又不是什麼,你用得著這樣嗎?”
“嘿嘿,”伊奈邊安撫自己受驚狂跳的心邊幹笑,“呼,你走路悄無聲息,換成別人,也會被你嚇到的。”
“那是因為你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美音冷不丁地反駁道,隨即又好奇兮兮地湊到她麵前,“哎,你在想什麼啊?告訴我啊。”
“我才沒想什麼呢。”伊奈沒好氣地推開麵前那張諂媚的臉,兀自走向床邊,“砰噠”一聲把自己拋到床上,“下雨天是睡覺的好天氣,難得今天學校不用上課,你就讓我舒服睡一天吧!”說著,就翻過身,打著呼嚕找周公發財去了。
目露鄙夷地睥睨床上的人兒,美音冷冷地吐出一句,“你上輩子果然是豬!”
然後呢,伊奈就真如自己所說的,整整睡了一天,直到自己揉著惺忪的睡眼醒來時,已經是晚飯時分了。
窗外,雨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停了。氣溫下降得有些發冷,空氣中漂浮著清新的氣息,被雨水洗刷過的枝葉更顯嬌豔欲滴。
金碧輝煌的宮殿內,無數華麗的水晶燈正懸掛在經精致雕刻而倍顯紛繁的天花板上,柔和的散發出流溢的光芒。如行雲流水一般的灑在幾米長的方型桌上,掠過擺飾在桌子中央的高腳蠟燭台,在白帆布上投射出水晶般夢幻的異彩。
接近長型桌邊緣的地帶,十幾道香氣縈繞,顏色鮮明,讓人望之垂涎幾尺的美味佳肴正梟梟的吐著氤氳熱氣。
“來,伊奈美音,多吃點。”紫焰國的王後——即伊奈和美音的母親,慈藹的往身前的盤子裏夾出一美味雞塊放到伊奈碗中,筷子放空後,又重新往盤裏夾了一塊給美音。
“謝謝母後。”伊奈和美音齊聲道。接著又埋頭狼吞虎咽起來。
“你們慢點吃,小心噎到……”
雖然是公主,衣食言行都要保持一定的優雅與體態,無論何時何地都要享有貴族之風範,但這些對她們來說,根本就無足輕重,她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誰也管不著。
吃完飯,跟自己的父王母後哈喇了一下,伊奈就找借口出來透透氣散下心。
正當自己一個人無聊的在回廊裏漫無目的地踢著步子時,一抹熟悉的身影突然迅速地從自己眼前掠過。
伊奈無意識地一怔,隨即拔腿追了上去。那不是辰時嗎?他要到哪去啊?忙不迭地交替著雙腿奮力追趕著身前幾米外的人影,伊奈一刻也不得閑,兩顆乎溜溜的眼珠子眨也不敢眨一下的盯緊那抹身影,生怕自己會跟丟。
注意力過於集中在辰時身上了,不知不覺間,自己已跑出了宮殿很遠。依舊保持在辰時十米的距離之內,伊奈高度警戒的盯緊了他,眼看他一旋身,閃進了森林裏,於是她也不敢怠慢,直接跟著閃了進去。
由於剛下過雨的關係,森林內一片清新怡人,就連空氣中都漂浮著大自然的味道。
夜色漸濃了起來,森林裏的光線似乎暗了不少,幾乎隻能看到自己周圍半徑五米之間的景物。
躊躇地在原地轉了一圈,目光所到之處盡是無限的黑暗及周圍那森冷的樹木所投射出來的黑影。如星湖般澄澈的紫眸裏油然閃過一絲驚慌,伊奈不由心生恐懼。
辰時怎麼不見了?這是什麼地方……
當人處於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時,會沒由來的感覺到恐慌,這大概也是一種本能的定義吧?
“沙沙——”蕭瑟的風無端刮了起來,在群樹環繞中狂野的橫行著,發出森冷的嘶吼聲。
伊奈忍不住往後倒退了一步,布滿不安與驚恐的紫眸戰戰兢兢地環視四周,心裏直祈禱誰能來帶她走出這地方。
“噠噠噠——”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從黑暗的某個角落裏傳了出來,在空寂的森林裏顯得格外清晰。
會是誰呢?辰時嗎?伊奈雙手緊緊地攏在一起,夾雜著不安的猜測眼神目不轉睛地盯著發出聲音的方向。如果來的人不是辰時,而是壞人呢?她該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噩夢推進黑暗的深淵?不行,她還沒吃到全天下最好吃的美食,怎麼能說完蛋就完蛋了呢?
再三思量,覺得自身安全比較重要,於是乎,她忙躲到了一棵大樹後,準備靜觀其變。
如果是辰時,她就出去,如果不是辰時而是陌生人的話,她就找機會閃人,且有多遠閃多遠!她邊高度警惕的盯著某方向邊在心裏嘀咕。
淡柔的月光灑了下來,隱約能看清那人的麵容了,是個穿著尼製淡灰長袍,被捆綁在身後的墨綠色長發因快速的奔跑而顯得有些淩亂;他看起來很年輕的樣子,眉清目秀的,但臉上那一抹深度的驚慌卻透露出他此時內心的畏懼。他邊向這邊跑來邊不時的看後方。
然而,就在他以為自己快要逃脫的時候,一抹修長俊逸的白色身影卻從他正前方走了出來。
那是個無比妖豔的少年,麵如純玉,唇紅齒白,一襲合身的白色戰袍隨風飄動著,遠遠看過去,竟有種飄渺虛無的感覺。
隨意的用鍛帶絲綁在身後的墨藍色長發被風吹亂著,淩亂了那少年精致絕美的臉龐。少年依舊紋絲不動的站在他麵前,絲毫沒有要伸手撥開遮住了自己視線的發絲的意思。
少年對麵的人就像是被逼上絕路的羊羔一般,臉上漸漸浮現出了不安與畏懼,他往後倒退了一大步,轉身就想逃開,卻在腳跨出去的那一秒聽到了少年的聲音。
“不用再白費心思了,無論你怎麼逃,都逃不出我手掌心的。”少年的語氣是悠然的,神情是懶散的,但話語裏透露出來的,卻是不容爭議的。
“你……”麵對少年漫不經心的神情及無形中透露出來的陰翳,那人一時間慌了。
“挾持我母後,又盜走‘水晶心’跟破冰劍,你覺得這樣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少年冷漠似霜的聲音在空寂的森林裏回響著,猶如鬼魅一般。
“真是沒想到呢,表哥。”細長冷洌的眼神劍一般的射向了他,輕抿薄唇,少年輕輕抬起手中那把近乎透明的長劍,纖長白皙的手指輕膩地從劍鋒上撫過,“沒想到你會天真的以為,隻要得到守護魔族的‘水晶星’和破冰劍就有恃無恐,天下無敵了。”
月光下的少年纖長瘦弱,仿佛風一樣的飄渺,然而他妖嬈萬千的冰眸卻似千年不化的冰潭,隻要被盯上,就會感覺渾身哆嗦,恐懼感不由滋生。
周圍冰氣縈繞的劍尖輕輕指向了他,少年嘴角勾起的弧度就如同天外來客般虛幻飄渺,“你覬覦水晶國的王位,私自挪移兵權和政務,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挾持我母後,陷害我父王,還三番四次派人阻擊我,好幾次害我差點死掉——惟獨這幾個罪狀,不能原諒你!”
“諾,諾藍,我們是表兄弟,有事好商量。”眼見那少年已慢步向自己逼近,他不禁慌了,忙邊往後倒退邊阿諛說著,“我承認,這段時間我做了很多錯事,但我已經知道錯了,我會改……”
遠處,破冰劍在月光柔和的照射下,散發出攝人心魄的寒意,反射出冰冷的刀芒。
水諾藍就那樣,麵無表情的站在伽藍麵前,冰冷的眸子裏,隱隱透露出地獄般的陰翳。
鋒利的破冰劍無情地刺入了他的生命之源,鮮紅的血液從他滾熱的心髒裏湧了出來,噴灑在土地上,淹沒在沙塵裏。
他的臉部因痛苦而極度扭曲著,眼珠子嚴重凸出,在慘淡的月光下,他顯得猙獰且悲愴。
慘白的雙唇輕微的嚅動了幾下,似乎在說什麼,但始終發不出聲音。伊奈就這樣,化石般地躲在了草叢後,不可置信地瞪大著雙眸,緊緊的盯著不遠處那個如月光般妖豔而純淨的美少年麵無表情地拔出那把刺穿了他心髒的長劍。
隨著劍被拔出,如枯幹般失去了支撐的伽藍也轟然倒地。
沾滿鮮血的破冰劍在月光柔和的撫摩中自動抹滅了劍上的血液,如同冰一般,依然是毫無汙染的純淨。
冷漠地垂下眼瞼,冰般造澈的眸子裏照映著躺在地上紋絲不動的屍體,聲音冰冷悠遠得如同另一個世界傳來,“這是你應得的報應。”
收回自己寒冰般的目光,修長的腿從容地跨了出去,他就這樣,如同來時一般,消失在了小林裏。
腳下突然一軟,伊奈整個人跌坐到了地上,倚著支撐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的樹幹,俏麗的臉上是無限的愕然。
第一次看到這種血腥的畫麵,說不驚心是騙人的。雖然是意料中的結果,但當自己親眼看著水諾藍冰冷的劍刺入那人的心髒,她還是會忍不住顫抖。再回想剛才的水諾藍,虛無飄渺的神情,冰冷得如同惡魔般的雙眸,漫不經心的一舉一動,就好象是完全不在乎一樣……
不管那人做了什麼讓人無法原諒的事,那始終是一個生命啊,他怎麼能無動於衷呢?……
兩隻被銀色布褲包裹著的腿突然出現在她黯淡的瞳孔裏,她下意識的抬起頭,就見辰時那張關切的俊臉正居高臨下的凝視她。
“辰時!”像是突然找到救命稻草般,她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一把撲進了辰時懷裏,身子不受控製的顫抖著。
輕擁著懷中的人兒,微斂黑睫,辰時如水般澄澈的眼底似乎閃過一絲什麼,有種說不出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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