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們在一起吧
“我在家輸牌輸得好慘,快要傾家蕩產了,美麗的葉小姐能否發發慈悲,收留一下在下呢?”
低沉的嗓音夾雜著淡淡的笑意,臉上則是一副受盡委屈的小媳婦模樣。
“撲哧”一聲,葉小桐忍俊不禁,也皮皮地搭腔:“把你的錢包交出來,我就考慮一下……把我家……的衛生間借你躲一下。”
葛立鴻一副快哭了的表情,撇著嘴,便從口袋裏掏出皮夾,邊笑聲卻清晰地嘀咕:“我這是‘出狼口入虎口’啊……”
葉小桐心情指數飆升了好幾點,一把奪過葛立鴻的皮夾藏在身後,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側過身子,讓出一條路給葛立鴻進屋。
反觀被奪了皮夾的某人,絲毫沒有惱怒或者心疼的表情,竟喜笑顏開地走進屋子,還頗為開心的樣子。
怪事年年有,情人之間特別多。
關了門,葉小桐剛轉過身子,便被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味道迎麵撲來,眼耳口鼻中滿滿滿滿地都是葛立鴻特有的味道,神奇地總能讓她感到安心的味道。
不自覺地反手抱住葛立鴻的腰,將她的小臉深深地埋在他懷裏,貪婪的汲取他的味道,像隻小貓,露出乖巧的笑。
“怎麼辦,才離開了一會兒就想你想得緊了,”他用下巴輕輕蹭著葉小桐柔軟的發,喃喃道,“葉小桐,你告訴我,我該拿你怎麼辦……”
身心孤單的人最最受不了的就是情人間的呢喃細語,一瞬間就棄械投降,臣服在溫柔裏。葉小桐在葛立鴻的懷裏,聽到他如鼓點般的心跳聲,忽然覺得一股從未有過的安心和幸福的感覺將她完全地湮沒,愉快得開口,撒嬌的意味很濃很濃,“就這樣抱著我,好不好?一直抱著,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葛立鴻加重了幾分力氣將她更送進懷裏幾分,仿佛要將她送到他心裏一般。
原來,她所渴望的,就是這麼一個緊緊的擁抱。
原來,她是那麼那麼地想念他。
原來,隻要是他,什麼都好。
原來,他已經浸入她的生命那麼深那麼深了……
電視機裏傳出陣陣嬉笑聲歡呼聲和掌聲,卻絲毫影響不到緊緊相擁的兩個人。
大年三十晚上的街道上依然有活力充沛的人們成群結隊地狂歡著。有年輕人,有孩子,甚至有滿頭銀發的老年人,每個人都神采奕奕,快樂幸福的笑容堆滿臉龐,鬧著笑著,絲毫不在意嚴冬的寒意徹骨,反倒是愈發精神了。
中心廣場上,燈火通明,熒光閃爍。入冬後就停放的噴泉也恢複了往日的活力,水柱隨著音樂努力地舞動,多姿的熒光打在水柱上,顯得愈發靈動了……
孩子們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戴著手套圍巾,在噴泉邊或歡呼雀躍,或追逐嬉鬧,小臉凍得通紅,閃光的眸眼卻如水晶一般嵌在臉上,煞是可愛。聚在一遍聊天的大人們,其實目光一刻也不曾離開過自家的孩子。
葉小桐靜靜地站在噴泉邊,完全陶醉在水精靈們出色的表演。專注的神情,微微上揚的嘴角,黑眸中映著器材的光芒,如夢如幻。她似乎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黑緞般的長發安靜地鋪滿肩頭後背。
這還是葛立鴻第一次看到葉小桐長發披肩的模樣,平日裏,她總是將長發束成一成不變的馬尾辮。雖說是簡潔明了的發式,卻總覺得少了一些什麼。
今天,當這樣長發披肩的她站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忽然領悟:原來,她總是將她的嫵媚藏起來,在人前總是一副堅不可摧的模樣,完全忘記了她其實還是一個嬌弱的小女子。
認真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表情。此刻的葛立鴻就不可自拔於她的“認真”裏,目光難以從葉小桐身上移開。
忽然想起了那首詩《斷章》: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卞之琳的這首詩真真道出了某人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