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口,七姑娘是不在乎的,橫豎自己有祖母和爹娘的疼愛,等這件事情過了,再去和祖母撒下嬌也就能讓張大老爺把這句話收回了。但詹三爺比七姑娘要聰明些,明白張家這回下了極大的決心,若張家不肯認七姑娘這個女兒,再也得不到張家的助力,那娶七姑娘又有什麼意義?
見七姑娘點頭要應,詹三爺就忙阻止她,但不管說什麼張大老爺都不肯聽,隻說給七姑娘三日考慮,三日後來聽信,到時若七姑娘執意不肯,那就當張家再沒這個女兒,到時七姑娘在詹家死活都和張家不相幹。若七姑娘回心轉意,那等肚裏孩子生下,再把七姑娘帶走,也算好聚好散。
詹太太敲桌子罵板凳地罵了張大老爺好一通,又要穩住七姑娘,隻對七姑娘更好。詹三爺急得沒頭蒼蠅一樣,靠媳婦是靠不住的,那隻有去求秦長安,到時對秦長安多打些拱,就說當時是糊塗油蒙了心才說出這樣的話,對張世榮隻有敬重沒有詆毀之情,大不了就跪秦長安幾跪,這門親隻要不斷就好。
此時見秦長安對自己十分冷淡,詹三爺也顧不上麵子什麼就走到秦長安麵前撲通一聲跪下:“秦兄弟,你我也不算陌生人,現在又做了連襟,我遇了難,秦兄弟你可要幫幫我。”說著詹三爺鼻涕眼淚就全下來,秦長安瞧著詹三爺起身讓開,避到另一邊:“詹兄還請起,我什麼都不知道,哪裏能幫詹兄?”
詹三爺見秦長安口那麼緊,哭的更厲害了:“秦兄弟,我曉得那時在京中我得罪了你,可你也要知道,親疏不一樣的,你和三伯是怎樣關係?就算你犯了錯,三伯也不會罰你。”聽到詹三爺提起京中時候,秦長安唇邊出現冷笑,也不去管詹三爺依舊還跪在那裏:“詹兄既如此說,想來也曉得自己,”秦長安本想說曉得錯在何處,但詹三爺明明是不曉得錯在哪裏的,轉口道:“我不過是張家女婿,長輩們決定的事我也不能反對。這件事,實在是幫不了你。”
說著秦長安就往外走,詹三爺見秦長安往外走,顧不得還要再跪就起身追上去:“秦兄,你就在三伯麵前幫我說幾句好話吧。”秦長安的袖子被詹三爺扯住,見他滿臉都是諂媚笑容,本打算拂袖而去,但又記起張世榮說過,對小人總要存了一些小心,把袖子慢慢扯下來道:“解鈴還須係鈴人,詹兄你又何必隻來苦苦求我?”
詹三爺當然明白最好的法子就是進京去求張世榮,但詹三爺對張世榮總有幾分畏懼,又怕進京後被張世榮趕出來,哪有在這家裏求張大老爺和秦長安他們來的便宜?見詹三爺還不肯放,秦長安心裏越發焦躁,給裴管家使個眼色就道:“天色已晚了,詹兄在這總有不便,還請先回家吧。”
裴管家見秦長安給自己使眼色也上前做個請的手勢:“詹三爺,我們大爺聽說你來,都還沒吃晚飯,您就先讓他回去吃口安生飯吧。還請先回。”這是怎麼都不肯鬆口了,詹三爺喪魂失魄地離開,秦長安搖頭:“有這樣一門親戚,還真是糟心的事。”
裴管家已經去而複返,他雖知道張家要和詹家斷這門親,但並不曉得內裏緣由,畢竟不是做了什麼萬萬不可原諒的事又怎麼會下這樣決心。此時聽到秦長安這話就笑了:“大爺終究還年輕,還不曉得有些事,那才奇奇怪怪地遇到呢,當年我們……”話沒說完就傳來裴娘子的聲音:“你又說什麼當年,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今兒這樣的事,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大奶奶喚小的出來瞧客人走了沒有,若走了,就請大爺回去繼續用晚飯。”
秦長安這些日子也經了些事,不再是原先在張世榮身邊受庇護時候,本還想聽聽裴管家往下說,既然要叫自己回去吃晚飯,這肚子也餓起來,也就走回後麵。
還沒進屋就聽見秦長樂和琳箐的笑聲,秦長安臉上不由露出笑容,掀起簾子走進去:“姐姐和琳箐說什麼呢,這麼樂?”琳箐已端給秦長安一碗飯又把筷子拿給他:“姐姐在和我說你小時候的事呢,原來你小時候那麼淘氣。”秦長樂淡淡一笑:“詹家的人走了?”
秦長安點頭:“走了,姐姐,我小時候也沒那麼淘氣,不就是把你的桂花油給倒了嗎?”秦長樂笑容已經溢滿了臉:“光倒了桂花油也就罷了,你還把裏麵灌上些清水,嚇的春景以為是不是來了偷兒。那時那麼淘氣,娘總是愁,長安什麼時候才會長大呢?現在好了,不僅娶了媳婦,還是真正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