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了一個(1 / 3)

“怎麼不對勁兒?”我問。

“你這麼聰明的人,沒看出來麼?”梆子一著急腦門上就愛出汗,這又是一頭,“你看見了,現在下著這麼大的雨!”

“是啊。”我點頭。

“他!”梆子想大聲喊,又怕外邊的人聽到,壓低聲音:“他就這麼進了你的家門。”

“不是,外邊下大雨和他進我家門有什麼關係?”我問。

“雨啊!”梆子竟然口吃起來,“雨!雨下這麼大!你看剛、剛才送外賣的人!淋的!”

他說到這兒,我突然間也意識到了,江虎和外賣員幾乎是同時到的我家門口,江虎身上一點也沒濕,而外賣員卻淋得像個落湯雞。外邊狂風暴雨的,這個江虎甚至連把傘都沒拿,這麼說,他一早就在我家的樓道裏了,那他會不會是歹徒?

“他不幹淨。”梆子小聲說。

“什麼?”我沒太反應過來梆子的話,“他不是挺幹淨的麼?就是太幹淨了……”

“不是,他是那種不幹淨!”梆子繼續說著,剛說到這兒,就被我一下子打斷:“去!”

我是徹頭徹尾的非惟心主義者,所以梆子這些鬼啊神的在我這兒根本行不通,我也最煩他說這些個東西,讓人聽完毛骨悚然的。

就在我們倆想繼續就這個問題深入談下去的時候,天晴了。

“我回家了。”梆子連飯也沒拿,直接拎著包就走了。

我跟著他從臥室出來,看到江虎還老老實實地坐在我家的沙發上,一動不動地等著我。

“那個,江虎。”我走到他跟前,他對我微笑了一下,拿出一個信封:“一萬。夠不夠?”

接下來,就是我二話沒說地收了錢,然後把他領進我和盧麗麗中間的那間臥室。

天漸漸黑了,我坐在臥室裏,點了根煙看網頁,沒聽音樂,怕吵到兩個房客,不過這兩個人都特別安靜,幾乎一點兒聲音也沒有。那個盧麗麗進了屋就再沒出來過,江虎也是,我都有點兒奇怪他們不上廁所不洗澡麼。

晚上看了個無聊的電影,緊接著是我爸從南方打來電話,問了問我最近身體如何,店還順利不順利,一切可否安好,都是客套性的,其實可能不認識我的人想不到,我爸我媽都是鼎鼎大名的房地產商,幾乎各個城市都有我們家的樓盤,也許是我爸教子有“方”吧,可能聽著這話說得有點兒自誇,他除了把我養大之外,其它的東西都和我分開,房子我自己買,做生意,本錢借我,還的時候還要利息。

其實我也沒當什麼二世祖,說白了,我爸我媽的企業做得再大,我從小是一點兒便宜也沒占,和一個雙職工子女沒什麼兩樣,現在我經營的小店的錢,早就連本帶利還幹淨了,別和我提讚助,就連“股份”都沒他們二位的事兒。

因為我從來沒考慮過他們的錢和我有關係,所以也許我們現在還維持著相當美好的父子關係吧,他們兩個人在我麵前就是單純的父母,其它的就再也沒有了。

眼下我爸我媽正在湖北開發一個旅遊項目,聽說山青水秀的一個地方,具體的我沒問,隻知道是個度假村,釣魚湖還是什麼的,這樣的地方,您打開旅遊網站大的小的中國能有一大堆,我覺得吧,像這種無聊的場所,要麼就是固定的一批人去,要麼就是根本沒人去,當然了我也沒錢去,所以根本也就沒多想。

關上電腦的時候已經挺晚的了,喝了杯牛奶躺下,打開空調往被子裏一鑽就睡了。

這一覺睡得很特別,大概有兩個原因,一是我這兒第一次住了兩個陌生的房客,或者我們還沒有過什麼深刻的交流,二是我好像沒有做夢。

習慣性地按上手機,把那段鬧鈴關掉,我從床上起來,順手就把枕頭下的“日記本”拿出來,剛要落筆卻突然間愣了,夢呢?

本來就不太清醒的我一下子就傻了,對啊,夢呢?我常做的那些被人數落的夢哪去了?想了大概有個五分鍾,我把日記本又塞回了枕頭下邊。慢慢下地,剛想光著上身出門,一想不對,家裏有別人,還有女的,隨手抄了件T恤衫套在頭上,穿了條褲子,打開臥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