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寂寞之塔,是拜火教徒們升天的地方。老高在這兒去世是個巧合,也許。就讓他在這兒升天吧,用拜火教徒的方式。”路直說著閉上眼睛坐在台階上。
我聽見外邊那兩隻大禿鷲好像飛上來了:“你是說,那種‘天葬’?”
“是。”路直抬起頭,表情嚴肅,“讓老高的兩位老朋友,陪他最後一段路!”
我聽到天窗被人使勁拉動的聲音,然後魯克文大喊著:“讓我進去!讓我們進去!姓路的!”
“別聽外邊的動靜,我們商量一下咱們的方向。”路直說著坐到我旁邊,示意江虎也坐過來。
“什麼方向?”我問。
“現在鏡子找著了,但是杜老頭還有下一步的計劃。”路直摸著下巴,“他們接下來要根據鏡子的啟示去找黃金之城了。”
“可是那個黃金之城指的是哪裏?”我看著路直,“是撐犁,還是匈奴,還是說在其它的地方,這些都是未知數。而且我們去找黃金之城幹什麼?我們又沒想要那裏的黃金。”
路直不再說話,江虎也安靜了下來,一旦這塔裏沒有聲音,外邊那兩隻禿鷲的動靜就格外大了起來,就這麼,大概有一個多小時。路直聽到兩隻鳥飛了下去,便起身拉開了門栓,跳了上去。杜老頭閉著眼睛,兩隻手直哆嗦,魯克文吐了一地,看到我們就破口大罵。
老高變成了一堆骨骸。
剛才的確是在這裏進行了一場天葬,那兩隻大鳥上來將老高的屍體啄食了個幹幹淨淨,而這兩個人,就在這兒親眼目睹了它的發生。
“葬禮很成功。”路直踢了魯克文一腳,“把你老朋友的骨骸,葬到下麵的男人井裏。”
“我不去!”魯克文抬起頭。
“你不去,我就讓那兩隻小鳥兒,上來替你也洗洗澡。”路直微笑地看著他說。
我盯著魯克文,他慢慢地站起來,然後一塊一塊收拾起剛剛被吃幹淨的骨頭,抱在懷裏,往天窗走過去,走兩步就幹嘔一下,我看得都要吐出來了。
“路先生做得好。”杜老頭睜開眼睛,憤怒地看著路直,“做得太好了。現在,我們是否可以談談鏡子了?”
“當然。”路直走到杜老頭旁邊,“拿來。”
出乎我的意料,杜老頭竟然痛快地把鏡子交給了路直。
路直接過鏡子,正反麵地看了一遍,遞到我的手裏,然後對杜老頭說:“一會兒魯克文上來,我們先出去。”
“我就等路先生這句話了。”杜老頭微笑地看著我們。
我抬頭看了看上邊的光亮,我明白路直的意思了,他是要用那兩隻鳥把我們送上去,那也就是說杜老頭手裏是不是有這麵鏡子都沒關係,因為他如果不給路直,那麼路直也就不會把他弄出這個地方,這隻老狐狸打了一圈的主意,還是留得青山在最為重要。
我看著手裏的鏡子,大概直徑有三十多厘米。拿在手裏很重,感覺得到是青銅,它的背麵刻畫著那個金色城市的圖案,剛才有光照到它的正麵也就是鏡麵,它就把背麵的城市圖案照射到了牆上。
“路先生,鏡子的一圈上,應該有字。”杜老頭坐在我們對麵,指了一下我手裏的鏡子。
我看了一眼,一愣:“路直,這是漢字。”
路直走到我旁邊,蹲下來看著上邊的字:“這是當時鑄鏡人留下的。這麵鏡子應該是西漢的工匠製成的。”
“不是說西漢不知道有‘撐犁’這個國家存在麼?”我問。
“是,但是那麵在靖遠寺下麵的烏孫石刻,也寫過,撐犁國也是有漢人的,也許是一些人因為犯罪而被發配,或者是逃跑到西域的撐犁國去了。這一圈字是小篆,西漢的沒錯。”
“寫的是什麼?”
路直從我手裏接過鏡子,在手裏轉了一圈:“外圈的兩排是漢字,內圈的三排是吐火羅文,看著真像花紋!”
“到底寫的是什麼?”我問。
“兩種字寫的是一個意思,我直接把漢字譯成白話吧。我無上之大天之國,遭北方匈奴惡犬襲擊。他們搶奪我國的黃金,珍寶,卻更是看中了我國的寶石,妄圖據為已有,但寶石不好掌控,匈奴慘敗。單於將我國之邊城彌爾,全城搬空,後又改為流刑場,放逐匈奴罪人。我無上之大天之國,機巧師,畫師,鑄金師數人匿於神山之中,看守葬魂之塔和石蜜等國之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