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國,北疆,靖州。
滿地廢墟,無邊骸骨。那些青壯,來得及帶走的,巫鐵都盡力將他們遷走。但是運力有限,靖州,還有靖州周邊的州郡,超過六成青壯男丁留在了故土。
雪原部族大軍殺來,留在故土的這些青壯,就和故土融為了一體。
漫天烏鴉盤旋,滿地野狗亂走。烏鴉和野狗吃了太多屍體腐肉,一個個眼珠通紅,分明已經感染上了惡疫。
如果不是雪原部族帶來的低溫和冰封,怕是瘟疫已經瘋狂傳播,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死在瘟疫中。
攻克靖州後,雪原部族的大軍暫時停下了腳步。
雪原部族相對於武國,他們畢竟還是弱小了些。
一如蟒蛇吞象,吞下一大塊血肉後,雪原部族有點消化不良了。
無數被擄掠的女眷,無數搶來的金銀珠寶,無數的糧食、美酒,無數的綾羅綢緞,甚至是那些美輪美奐的宮殿樓閣,那些精美絕倫的馬車、飛舟等等。
巫鐵故意讓人,在淪陷的各大州郡中,丟下了大量的累贅物件。
這些東西,包括那些兩人高的大花瓶,七八個人才能抬得動的金魚缸,長達十幾丈的大屏風,堪比一座小房子的拔步床,還有那些鑲金嵌玉的巨型鳥籠等等。
都是好東西啊,都是金銀堆成的寶貝。
雪原部族在北麵荒僻的雪原,整日裏和野獸飛禽打交道,吃的是半生不熟的肉食,穿得是獸皮魚皮,行走靠的是雙腿或者戰獸,住的要麼是山洞、要麼是雪窩子。
他們何曾見過如此的風流奢華?見過這麼多夢裏麵都沒見過的好東西?
所有的雪原戰士都陷入了狂歡中,暴飲暴食,酗酒作樂,肆意的享受他們搶來的諸般寶貝。他們,已經無心繼續打下去,他們也無力再打下去了。
再精壯的漢子,在擄掠來的女子身上發泄了過多的精力,每天都用烈酒將自己灌個七葷八素的,如此大半個月後,胎藏境的體修都廢掉了一大半。
靖州城,原本的州主府,寬敞的大殿中堆滿了各色錦緞製成的軟墊。
十八尊玄冥老祖盤坐在厚厚的錦緞堆中,麵前放著碩大的秘色瓷的大瓷盤,裏麵堆滿了烤肉。
大塊大塊的精心挑選的好肉上麵,裹了厚厚的一層香料粉末,香料灑得太多了,以至於香氣都變得刺鼻難聞。十八尊玄冥老祖可不管這些,他們大口大口的撕扯著烤肉,大口大口的灌著美酒,一個個渾身油膩,就好似剛剛從十八重地獄逃出來的餓鬼。
不過,說他們是餓鬼,也差不離了。
他們在太古時惡了諸神,雖然最終投降,奴顏婢膝的投靠了諸神,但是依舊被諸神懲罰,被冰封在玄冰棺材中不知道封禁了多少年。
此次為了進攻武國,他們被釋放了出來,自然要大吃大喝、盡情享受,彌補他們這麼多年損失的美好時光。
伸長脖子,一尊玄冥老祖吞下了一大塊烤牛腱子肉,含糊的說道:“大哥,孩兒們這些天有點荒唐過度了。”
端坐在正中,正瘋狂撕扯一頭肥鵝的玄冥老祖冷哼了一聲:“隨他們去……這花花世界,比起雪原要好了千倍、萬倍,一時間迷了心,迷了眼,也是理所當然的。隨他們去!”
另外一尊玄冥老祖沉聲道:“怕就怕,孩兒們再無戰意……上麵的要我們做的事情,萬一做不到……”
十八尊玄冥老祖同時抬頭看了看天花板。
正中端坐的玄冥老祖沉吟了片刻,緩緩說道:“也無妨,這青丘神國,絕無一人是我們對手,也就那個叫做武王的小家夥,稍微有點碼放……哼,下次再見他,我們布下九天督籙玄冥大陣,聯手將他擊殺就是。”
三兩口將一隻二十幾斤重的肥鵝連皮帶骨的吞了個幹淨,這玄冥老祖陰惻惻的說道:“殺了那武王,青丘神國也就沒什麼像樣的人了。到時候,我們出手,將他們高層全部斬殺就是。”
“到了那時候,也不用再打下去,我們一紙詔令所過之處,青丘神國還有人膽敢違抗命令不成?”
“他們,除了乖乖的趴在地上任憑我們宰割,他們還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