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羽紅袖,淡淡的接道:“但是你不同,這三年來你每次出現江湖,必然是囚擄江湖中的俠士或他們的親人。”
羽紅袖冷冷一哼,看著李嚇天反問:“可是死在我手下的人,沒有一個是你口中的大俠、英雄……”
眼前的董九紫和雲山貝就是最好的證明。
“三年前我可以殺了蘇佛兒和大舞……”羽紅袖挑眉道:“兩個月前你們三個在拾楓閣的秘道中也可以死過一次。”
她揚聲一嘿,道:“可是,你們都還活著!”
是好長的一陣沉默吧!
雲小貝終於開口問了:“你為什麼這麼做?”
“天意吧?”羽紅袖輕輕一歎:“因為我是第五先生的傳人,所以不能不和冷大先生、蘇小魂大俠對抗……”
她環視了一下眾人,哼道:“但是我們之間是鬥智、鬥力卻不是殺人。我囚禁你們是有一個目的,想知道東海傳人的武功心法……”
董九紫一嘿,哼著:“你知道了多少?”
“再半個月內我一定可以完全清楚。”羽紅袖輕輕笑了起來:“可惜!現在已經沒有用了……”
她那嬌豔天下的臉龐,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無奈。
有點類似,出師未捷身先死。
董九紫忽然盯著董斷紅問話:“你從來沒有錯殺過一個人?”
“沒有!”回答的是魏塵絕,每一個字都是由肺俯出來:“我相信他。”
董九紫沒有看過這個人。
當他被羽紅袖囚禁時,荊門山事件還沒有發生。
但是,他卻相信這個人的話。
看來這間秘室內除了羽紅袖以外,沒有人該受這囚禁之罪。
更沒有人該死。
“我相信你方才說的話。”董九紫是對著羽紅袖在說:“但是,出去以後我們之間的事才開始。”
出去?董九紫可以有方法出去?
羽紅袖眼睛一亮,淡淡的笑了:“當然才剛開始,如果真能出去,我們還有幾十年好鬥李大捕頭跳了起來,哈哈道:“好小子,我就知道你在這兒待了快兩年,不是白待的……”
問題是,有什麼方法可以出去?
董九紫抬頭,望著鐵杆氣窗,笑了。
“這些鐵杆不是人力可以打斷的,是不是?”
“所以,要用除了人力以外的方法?”
“你想到了?”
“沒有。”李大捕頭苦笑問道:“是啥東西?”
“鹽!”柏青天叫了起來:“鹽。”
鹽?鹽可以弄破這些鐵杆?
鹽有堿性,會讓鐵生鏽。
這個叫做“金屬氧化效應”,是後世物理學家的基本知識,雖然那時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可以?
但是,他們知道“可以”。
羽紅袖笑了,道:“想不到這兩年來我送進來的鹽,都讓你們混合在水裏,擦鐵杆蝕了這些鐵條……”
近兩年的時間,再硬的鐵條也會變得脆弱,變得不堪一擊。
董九紫一歎,道:“原本估計這兩天就可以完成了,我們夫婦便能出去,你們來了可容易的多……”
因為,他的估計是以自己穴道半受禁製下施展功力。
如今對李嚇天而言,那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武斷紅帶領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進入天台城時,簡直是不可一世。
他第一件事就是鏟平了馬家大院。
按著,大舉進入“百裏居”,很快的就將“抱月獨飲”四個人擺平在地上。
“我不殺你們,是因為你們還有利用的價值。”武斷紅冷冷笑道:“羽紅袖在關外的大本營,雪瓊山莊的位置。”
抱劍哈哈大笑了起來,驀地臉色一寒,斥道:“武斷紅,你憑那一點問我們?
哈哈哈!”
他大笑,忽的全身一震,竟是咬碎牙中毒藥而死。
這人好悲列的個性。
武斷紅眼見月刀、獨鉤、飲拳也要如法泡製,閃電的一揮手。
立時,巴福人、田特、孔學才俱往前點住了他們的啞喉穴,讓這三人的下額脫開無力咬下。
武斷紅一皺眉,沉聲閑著原晚離:“你為什麼沒動?”
“因為隻剩活著一個人,比較會說出不敢說的話……”原晚離緩緩道著:“這是人性中很矛盾的一點。”
不錯!人往往在隻有自己一個還活著時,會說出大家都不敢說的秘密。
因為,死人不會罵自己背叛朋友。
武斷紅顯然很滿意這個答案。
“你有把握讓他們說出來?”
原晚離顯然考慮了相當的深遠,終於點頭道:“屬下可能需要三日才能有結果。”
“很好!”武斷紅哈哈大笑,道:“三天以後,你給我答案!”
隨即雙目一冷:“如果三天內辦不到,殺了他們!”
□□天台城幾乎變成是武斷紅的城池。
李大捕頭看著城門入口那些武斷紅的手下,歎氣道:“我著你那座馬家大院很慘了……”
他是跟著董斷紅說話。
董大盜爺的雙拳捏緊,望著數丈外出入城內的關卡,冷冷哼道:“放心!我會討回來的……”
在他們身旁,除了當然有魏塵絕外,羽紅袖和柏青天也在這片林子內看著。
董九紫和雲小貝沒來。
因為他們整頓完惡人穀後,會出穀向羽紅袖挑戰。
反正大家隻要有命在,以後多的是機會對上。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進去我不管!”羽紅袖淡淡一笑,盯著李嚇天他們三個哼道:“我們之間的事沒完?”
“是沒完。”李嚇天笑了:“現在的目標是武斷紅!”
“很好!”
羽紅袖說了這兩個字,轉身就走。
柏青天也嘿嘿的笑了,道:“我們說好了,各人有各人的目標對不對?”
“是沒錯。”
李大捕頭一歎,看著這個同行道:“隻不過……”
“你反悔了?”
“不是!隻不過我們的目標變成了同一個人。”
“嘿嘿!很好!”柏青天大步的離去,邊哼著傳來:“那我倒要看著誰先得手……”
好啦!女人走了,男人也走了。
李嚇天看了看左右兩個朋友,問道:“怎麼辦?”
“我現在隻想一件事,喝茶!”
董大盜爺笑著,道:“我知道那條豐溪旁有一座茶館,簡直是好的不得了,想不想去嚐嚐?”
“傍溪品茗,人生大樂也。”李嚇天大笑道:“不去的是烏龜。”
至於另外一位魏朋友,他一向是沒害的事不能不做。
所以,不久後他們都坐到了這間取名叫做“吞溪亭”的茶樓來。
“名字取得好。”李嚇天啜了一口鐵觀音,大笑道:“加了兩滴葡萄酒的鐵觀音更好。”
這座“吞溪亭”當然也是董斷紅的產業之一。
天台城是他的老家,在這裏隨時有董某某的產業並不稀奇。
稀奇的是外人知道的並不多。
“我想,今晚咱們進城時就躺在茶車裏?”
董斷紅的建議,沒有人反對。
反正棺材都躺過了,那裏會怕窩在茶葉裏?
“這一車茶葉是送到百裏居。”董斷紅淡淡的道:“也就是現在武斷紅那老小子住的地方……”
李嚇天可佩服了。
方才隻見店小二放茶水時,手指頭動了幾下。
想不到所有的消息就已經傳達完成。
魏塵絕卻似乎太沉默了。
沉默中有著矛盾和掙紮。
董斷紅和李嚇天都沒有打擾他。
因為,一個人的心結隻能由一個人的心去解。
“武斷紅由我出手……”魏塵絕將目光投在刀鞘上,緩緩道“無論是生是死,由我出手……”
這是一個令人很為難的請求。
如果魏塵絕想以死謝罪。
或者,最後一刀砍不下去,反而被武斷紅殺了。
他們能坐視不理?
魏塵絕抬起了頭,很用力的再說一次:“由我出手!”
□□地牢裏,原晚離看著眼前的月刀、獨鉤、飲拳。
“你們或許不知道天台山惡人穀發生了什麼事……”原晚離眼眶一熱,聲音有點變了“但是,有很多人不可能出現在人間……”
地牢是在花園一角的下方。
所以,這裏除了他們以外沒有別人。
月刀他們三個口中的毒藥早已經被拔掉,所以也解開了啞穴。
“我們想的到……”月刀歎著氣:“否則武斷紅怎麼敢在天台城裏如此的猖狂?”
他邊說邊打量著原晚離。
這個武斷紅的人,表現的感情似乎有點特別?
“我比你們更想殺那個姓武的老小子。”
原晚離看著他們,緩緩道:“因為我是柏青天侯爺的手下,和韋燕雪並稱的“青天雙衛”……”
月刀他們仔細聽著。
“所以,我希望你們胡扯一個地點騙武斷紅……”原晚離誠懇的道:“我會告訴武斷紅,那個地方必須由你們三個帶路……”
原晚離所用的理由是,他們每個人隻知道其中一段秘路怎麼走,所以不得不帶他們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