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一結束大家就等著過年了,考的好可能過年多有幾塊壓歲錢,差的也沒關係,在農村隻有幾個成績特別好的人有希望跳出農門,大多數人都是上完三年初中就跟著打工大軍往江浙一帶討生活去了,沒學可上大多數村裏的孩子要麼在家看電視,要麼聚在一起打撲克,但這其中不包括李蕭木,這幾天他正在柳正陽家裏充電,這不剛吃完早飯李蕭木又要出發了,走出家門,外麵寒風習習,天陰得很可能要下雪了,李蕭木拉緊上衣加快了步伐,很快就到了柳正陽家裏。
李蕭木推開柳正陽家的門,雙手在嘴邊哈著氣,柳正陽在練習書法看到李蕭木進來說道:“小木頭,這麼早就過來了,快過來烤烤火,這天有點冷了。”
“爺爺,這麼冷的天還練字呢?”說完李蕭木走到火邊伸開了雙手。
“這字一天不寫就手生,三天不練就得走樣,等下你也來寫幾個,讓我看看你的字有沒有退步。”柳正陽說完開始揮毫了。
李蕭木站在邊上看著一個個氣勢磅礴的漢字從柳正陽筆下流出,猶如滔滔大河連綿不絕,當寫完最後一個字時擱下毛筆對李蕭木問道:“怎麼樣?評價一下。”
“為尊者諱,不敢。”李蕭木連忙笑著擺手道。
“放屁,我是那樣的人嘛,直說,別跟我耍滑頭。我知道你眼光還是有的。”柳正陽也笑罵道。
“那我就雞蛋裏挑骨頭了,爺爺你的字氣勢磅礴,恢弘大氣,若論單個來說的確是個個都是好字,但縱觀整片字帖來說卻顯得有點太過剛猛了,所謂‘水滿則溢,月滿則虧。’若能在布局方麵稍微抑揚頓挫一點就更完美了。”李蕭木一臉正經絲毫沒有剛才的嬉皮笑臉。
“你說的沒錯,我自小習顏體,書法大成後各家都有涉獵,但我自問寫的最好的還是顏體呀,所謂見字如見人,顏魯公一身正氣,剛正不阿。其字結體寬博而氣勢恢宏,骨力遒勁而氣概凜然。我這個脾氣和顏魯公有三分像,字也就顏體寫的最好。”柳正陽一臉感歎。
“古人說顏魯公的字如忠臣烈士,道德君子,其端嚴尊重,人初見而畏之,然愈久而愈可愛也。其見寶於世者有必多,然雖多而不厭也。但剛而易折,顏魯公最後才不得善終。”李蕭木說到這裏也是一臉惋惜。
“是呀,我比他好一點,至少我還保住了這條老命。”柳正陽一臉傷感。
“爺爺,要不我寫幾個來讓你指導一下。”李蕭木看到柳正陽一臉傷感忙說道。
“好,要是退步了我可生氣了。”說完柳正陽就重新鋪好一張宣紙,讓開了位置。
“你瞧好了,可是讓我寫什麼呢?你讓我想想。”李蕭木握著毛筆一陣思索。心中想好要寫的內容,毛筆蘸好墨水在宣紙上寫下蘇軾的一首《定風波》: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李蕭木一氣嗬成,寫完自己覺得還行對後邊的柳正陽說到:“爺爺,還行吧?”
“不錯,有點長進。字好詞更好,一時的挫折算不得什麼,我今日在這鄉村謫居,說不定有朝一日我也能高居廟堂。”柳正陽說完哈哈大笑。
“蘇軾做官不行,但寫詞還是很好的。”李蕭木附和道。
“小小年紀嘴巴不要這麼不饒人,否則別人會認為你大言不慚,縱觀中國曆史,又有幾人能做到內聖外王,蘇軾內聖可以外王差點。”柳正陽評價道。
“是呀,這些大詞人大詩人其實都不適合做官的,但偏偏還要往官路上靠,最後一個個怨天尤人,以為自己懷才不遇,反而不找找自身的原因。”李蕭木說道
“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嘛,不可否認當官對人的誘惑太大,特別是中國的官好處還是很多的,你呢,長大不想走這條路?”柳正陽問道。
“算了,當一個好官太累,我還是比較喜歡做陶朱公,不求富甲天下,但求衣食無憂就行了。”李蕭木連忙擺手道。
“你呀,的確不適合做官,別人傲是傲在麵上,你是傲在心裏。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你受不了這份氣就升不了官。但在中國經商還是要熟悉體製內的規矩,你想要在商場上成功離開了官麵上的支持是寸步難行。”柳正陽對李蕭木不想走仕途還很是遺憾。
“孫兒記下了,官商,官在前商在後。”李蕭木點頭道。
“記好了,我這有許多的經濟類的書籍,你曆史方麵的底子已經有了,再看經濟類的書籍就能體會官商二字的奧妙,還有一個要結合我們國家的國情,不要照搬照套,要知道活學活用。”柳正陽語重心長的囑咐道。
“外麵的世界變化太快我怕到時候自己力有未逮。”李蕭木對自己還有點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