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趕大集;二十八,洗邋遢。”隨著春節的臨近年味是越來越濃了,二十七日的大集在農村又叫“年集”,這天去趕集是為過年做最後的準備。在二十七日這一天老百姓會全家出動趕大集、買年貨,大人會買好過年所需的雞鴨魚肉、柴米油鹽;孩子們會在這一天買好煙花爆竹。從二十八日這一天起就不再出門,在家洗洗刷刷就等著過年了。
李蕭木兄妹三人也要去趕大集,不過他們不是去買東西的而是去賣東西的,過年的時候家家戶戶都得貼春聯,但在農村知道寫毛筆字的人聊聊無幾,前幾日村裏人拿來紅紙要李紅軍寫春聯,在農村春節幫人寫春聯主人家不會給錢但會拿幾個雞蛋作為潤筆費。眾人一看李紅軍不在都打算晚點再過來,這時李蕭木恰好來了興致就說要幫著寫,但看到李蕭木嘴上沒毛都不願把紅紙放下來,隻有一位大伯同意讓李蕭木代寫,鋪開寫字的攤子王平在邊上剪紙,李蕭木定了定神開始在紙上潑墨起來,一手漂亮的行書如行雲流水般在紙上展現開來,別看都是些莊稼漢但也知道字的好壞,一看小李的字比老李的好又忙把紅紙放下來,李蕭木忙活了一個下午才把全村人的春聯寫好,其中一位大伯說了句“這字好要是放到集上去肯定有人會買。”說著無意聽者有心,李蕭木聽到這句話時眼前一亮,打算叫上哥哥姐姐三人一起到年集上賣春聯去。
二十七日一大早,兄妹三人早早就出發,到了集市上已有很多的人在擺攤子,有賣雞賣鴨的、有賣水果蔬菜的、還有賣年畫和印刷而成的春聯,有的村莊實在找不出一個知道寫毛筆字的人就隻能在集市上買印刷春聯,但農村人都想沾點文化氣,要是有寫好的春聯誰還會買印刷製品。
三人趕緊找了一塊空地支起寫字的攤子,在買賣開張之前買了三碗餛飩犒勞一下。等三人吃完了餛飩集市也開始熱鬧起來,有商家的吆喝聲、有買家的砍價聲、有小孩的哭聲一片嘈雜,但李蕭木三人麵前的攤位卻無人問津。偶爾幾個人過來詢問,一看李蕭木的年紀也趕忙走開,這讓三人很是苦惱。
李蕭木想到這些人不要自己寫春聯就是覺得自己年紀太小寫不出好字,要是自己先把春聯寫出來眾人一看字好肯定會買。
想到這裏李蕭木對王平說道:“哥,你馬上鋪好紙,我要開始寫了。”
“這沒人來買你寫個什麼勁?別浪費紅紙。”王平對李蕭木的做法很是不解。
“我先寫出幾副春聯掛起來,讓這些人開開眼,他們知道好了肯定會來買的。”李蕭木隻得解釋道。
“就是打廣告嘛。”旁邊的王燕反應過來,
王平開始動手鋪紙,李蕭木提起蘸好墨水的毛筆在桌子麵前想了想,提筆寫下了:“新年納餘慶,佳節號長春”這是西晉大學士章綸寫下的中國第一副春聯,寫好之後忙叫王平掛在攤子前麵。
來來往往的行人路過李蕭木的寫字攤看到掛在前麵的一副春聯,都停下腳步駐足觀看,李蕭木的字雖沒有到登堂入室的地步,但也確實不俗。
沒過多久就一位老大爺笑著問道:“小秀才,你這春聯怎麼賣?”
“大爺,秀才我可不敢當,這春聯一塊錢一副對子,還送一個很橫批。”李蕭木聽到別人稱他為秀才也連忙謙虛到。
“字寫的這麼好就是秀才,這麼好的字一塊錢一副對子太便宜了,我來兩副。”老大爺很是讚賞李蕭木的字。
“好了,你等著。”李蕭木聽到有人買春聯很是高興旁邊的王平馬上開始裁紙。
“大爺,你今年多大了?”寫之前李蕭木問道。
“六十多了。”老爺子回答道。
“看不出來呀,還這麼硬朗。”李蕭木笑著說道,說完揮毫寫下了“八月秋高仰仙桂?,六旬人健比喬鬆”、
“甲子重新如山如阜?,春秋不老大德大年?”
“我祝你長命百歲,壽比南山。”寫完之後李蕭木對一旁的老爺子說道。
“好好好,你這字好意思更好,這錢花的值。”說完高高興興付完錢,拿起春聯歡天喜地的走了。
這時已有許多人圍著李蕭木的寫字攤了,看到寫出來的春聯又好又實惠,還能有個好彩頭,買春聯的人開始多了起來,王燕收錢、王平鋪紙、李蕭木寫字,三人分工。為避免擁擠,李蕭木大聲喊道:“慢慢來,都有都有。”
一位壯漢擠到李蕭木麵前,身上的衣服也滿是油膩,急忙對李蕭木說道:“小秀才,幫我寫、幫我寫。”
“不急,你是幹什麼的?”李蕭木問道。
“我是一殺豬的。”壯漢回答道。
思索片刻,李蕭木寫下了:
“雙手劈開生死路,一刀割斷是非根。”
寫完又對壯漢解釋這副對子的意思,壯漢一聽也是一臉高興,把錢給了王燕拿起春聯又擠出人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