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免夜長夢多,通道又敞開了一段時間,曾世澤一交代完畢,便順著綁好的繩索溜下井底,李天良三人也依次而下。不管井下是否有危險,是否真的是曾氏銀庫秘密埋藏的地方,這好不容易發現的線索都不能輕易錯過,烏木項鏈是曾世澤此行誌在必得的。
電光照射下,井上看到的坑道原來是一條細沙鋪就的人高通道,出乎意料地幹爽,沒有封閉多時的憋悶,長度僅有十餘米,平直地伸向丘陵腹地,通道盡頭是處九級石階,階梯上是一扇緊閉著的石門。
曾世澤領頭,葉璿緊隨其後,走在最後的是小虎,四人小心翼翼地走過細沙通道,安全到達石門前。看清石門的時候,四人目光對碰間,都有著相似的驚喜和訝異:石門頂上的一道石梁,刻著幾個俊逸的碗大字體——曾府秘庫,閑人免進;石門兩扇閉合的門板上,印著兩隻對稱的掌印,初看像小孩抹了油漆在牆上拍出的塗鴉,細看才發現入石三分,邊沿光滑如磨,就像有人直接用手掌拍擊石門,然後硬拉著將石門閉合一般。
曾世澤指節輕叩門板,是真實確確的花崗石,頓時被這入石三分的霸道掌印震住了,這可是花崗石,而不是橡皮泥!
少林大力金剛掌?曾世澤腦中閃出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念頭,門頂石梁上幾個俊逸的字體,同樣入石三分,同樣光滑如磨,筆劃的粗細剛好和掌印指頭大小相仿,顯然也不是雕鑿工具能夠成就的,難道又是大力金剛指?
這傳說中的少林絕藝,曾世澤隻是在聽師祖談及華夏國術時才偶然聽過名稱,當時也沒當一回事,心想人體再怎麼錘煉也不可能達到削金斷玉,刻石如泥的程度吧。看到眼前的掌印和刻畫,這才信了幾分,如此絕技,居然就失傳了,如今尚有點印跡的也不過就是些隻言片語和街頭賣藝的把戲,實在是可惜了。
心裏惋惜著,曾世澤手上可沒停,吩咐三人在階下等候,他自己謹小慎微地邁上台階,伸手往兩個掌印摁去,卻是絲絲入扣,從手指到手掌,都好似以他曾世澤為樣板似的,絲毫不差。
內心詫異無比,手上卻加了力道,吐氣開聲,“嗬”的一下往前猛推,石門分毫未動,倒是曾世澤被反推得倒滑一步,估計是方向錯誤了。調整姿勢,雙手再次貼上掌印,憋住一口勁往兩邊又是一推,石門便無聲地向兩邊滑開,沒入石壁中。
門後又是細沙鋪道,隻是比初進入的那處明顯寬敞高大許多,沙麵上鋪了幾塊狹長的石板,斷斷續續地連接沙地對麵又一處石階,同樣是九級,隻是階梯之上不見石門擋道,卻是敞開著,門內閃出些許光芒。
如此光景,曾世澤卻益加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地邊探邊走,生怕沙地上的石板突然翻轉,一下把眾人送到不知名的地方,也時刻防備著突然從沙地中竄出什麼生物,沒頭沒腦地發動攻擊,或者觸動了機關,從哪個角落飛出羽箭飛刀之屬,那幾人就難保周全了。
踏土對麵的階梯,眾人才鬆了一口氣,望門內一瞅,齊齊地張大了嘴巴,眼睛睜得溜圓——原來剛才看到的光芒,全是門內的金玉珠寶燦放的豪光!
第二道門後,是個寬敞的大廳,大廳四角立著四根粗大的石柱支撐著廳頂,大廳正中一座三層的小石台,台上一方白玉石幾,幾上擺上一個烏沉沉的匣子,除此以外,大廳寬敞的地麵上,排滿了一個個紅漆木箱,那些沒有封蓋的箱口,眾人看到的便是閃爍著誘惑之光的寶物。
什麼叫珠光寶氣,眼前便是!什麼叫風錢眼開,四人就是!
小虎嚎叫一聲,撲向那碼得整整齊齊的金條,葉璿也歡呼著,跑向珠寶首飾的箱子,曾世澤急忙趕上,擒住兩人的衣領,心驚膽顫地拉著退回到石階上,小虎和葉璿才醒過神來,不好意思地各自對曾世澤歉然一笑。倒是李天良沒有動靜,好似沒有看到那些寶物一般,完全沒有見到兩隻玉蟾時那種興奮到失控的樣子。
許多尋寶的人往往都在看到寶物的時候,不顧一切地蜂蛹而上,掉以輕心之下便著了套兒中了機關丟了性命,貪心不足的更是不顧道義不管情誼地拔刀相向,想將寶物據為已有,往往都死在“貪”之一字上。曾世澤當然不願意看到他們幾個人之間發生類似的狀況,所以及時出手,拉回兩人失控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