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稠密的覆蓋著整個城市,細小的雨滴雜糅其中,顯得更加深沉。
在夏天裏這樣的夜晚是難得的,蟬鳴聲也是在這涼爽的時分鳴叫起來。陳忠的車轉過一個偏僻的拐角,在家門口停了下來。
車燈射向前方無盡的黑暗,雨滴在光線裏映襯出形狀,像是一條密麻的隧道。
陳忠在車裏活動了幾下頸椎,骨頭摩擦出幹脆的聲音。在車內的燈光下,陳忠打開檔案袋,翻看著案發現場的照片。
一張張慘不忍睹的血腥場麵,跳動在眼前。女屍半睜著眼,相機的閃光燈把她血紅的,唯一一隻眼珠映成慘白色。被開膛的腹部,蛀滿蛆卵的刀口....最終注意力停留在了兩張照片上。
就是鐵門上的紅色符號和床單上用血寫出的“十”字。
夜雨慢慢變大,砸在擋風玻璃的聲音越來越密集。陳忠歎了一口氣,把照片收進袋裏,抬頭看了一眼雨勢。雨水落在玻璃上,撞出無數的波紋,彙聚起來密集的向下流淌,在車燈的照射下,便是一幅美景。
看的正入神,突然一個影子從車前一閃而過。
陳忠被這風一樣身影嚇了一跳,不過多年的辦案經驗早已練就他沉著冷靜的性格。雨刷咕噔咕噔的被打開,雨水被清掃過後又再次滴落,不過已經足夠看清車外的情況。
除了車燈照向遠處無盡的黑暗,並沒有其他人的影子。
陳忠從車裏找出了一把傘,打開車門,清涼的雨氣透入鼻腔。他環顧了下四周,除了草木茂盛的花池,與搖曳的樹木,並沒有其他異常。
打開家門,妻子已經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了,桌子上的剩菜幾乎沒怎麼動過。
“奶奶!爺爺回來了!”陳忠7歲的孫子從沙發上跳下來,激動的擁抱過去。
陳忠看著沙發上不做聲的妻子,便也沒有說話。洗完手後坐在餐桌前自己吃了起來。
年輕的時候夫妻倆人就沒少吵架,陳忠為了破案經常加班加點,由於一天的勞累,回來後也是心情不佳,心理想的還是如何破案。可是20多年也是這麼過來了。現在的他,年紀大了,脾氣也更是倔強固執。
“你就忙吧!全世界就你忙,身體也不顧,我看你的心髒病就是早晚的事!”妻子賭氣的按著遙控器。小孫子也發現氣氛有些不對,便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去了。
陳忠沒有說話,其實他內心是非常愛這個家的,也感覺非常對不起妻子,結婚幾十年在一起的日子並不長。如果不盡早破案,讓凶手逍遙法外,那麼會有更多的家庭不得安寧。
本該退休的他現在又因為白曉玥的案子開始忙碌起來。妻子對自己生氣也是因為關心。
陳忠的兒子是做服裝生意的,平時經常忙碌在全國各地,有時過年也回不來。曹宇坤和陳忠雖然是師徒兼同事關係,但這個和自己兒子年齡相仿的少年,卻有著一種勝似親人的特殊感情。
如今住在兒子給買的大別墅裏,也該享受清福了,現在卻還是如此忙碌著,這也怪不得妻子的反對。
陳忠簡單吃了幾口飯,便拿上檔案袋走進書房。
由於下雨,屋內也是潮乎乎的。打開書桌上的台燈,從檔案袋裏抽出那兩張詭異的照片。
把第一張圓形的血跡符號照片擺在台燈下,陳忠碾挫著下巴上的胡茬,在心裏分析推測著。經過房東王慧珍的描述,這個門開始是完好的鎖住的,那麼這個帶有死者指紋的血色符號就是在白曉玥死前留下的。這裏就有幾個疑點了。
第
一,符號的血液是死者本人的,那麼當時的傷口是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