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悅有些激動的問:“她就這樣舍得?你就沒有想過挽留嗎?”舍不得又能如何,撕心裂肺的挽留,隻是不甘心的表現而已。況且,我又能給予她什麼?”我一口氣喝下杯中的紅酒,嗆得咳嗽個不停。
她迅速的抽了幾張紙巾遞給我問道:“那你這幾年一直沒找?”
我努力平複著心情,緩了緩氣說:“我一直以為她會成為我的妻子,會是和我一起老了看日落的人。理所當然的,我把她當成了生命的全部。投入了全身心的愛,始終無法輕描淡寫。這些年,身邊雖然圍繞著鶯鶯燕燕,可是,千帆過盡,卻再也找不回當初那一葉輕舟的感覺。”
“高寒,其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總會在以後的時間忘了她,先忘了她的樣子,再忘了她的聲音,忘了你們的海誓山盟,忘了你曾經對她的愛,現在不行,以後也可以。”她的安慰中透著一絲惋惜。
“是啊,也許有一天,我會忘記當時深愛的她的模樣;也許有一天,我會忘記曾經一起經曆的所有細節;也許有一天,我會忘記為她的奮不顧身;所有關於我們的記憶,都敵不過流年的衝淡。但我想,無論時間如何流逝,以後的我,都忘記不了當初愛她時的那種不顧一切的心情。”
“嗯,我能理解,那是一種溺水三千,隻取一瓢的癡心。”
“我是不是很傻,很沒用?”
“當然不是,一輩子隻愛一個人,並不丟人。但我想告訴你的是,既然知道是份無法挽回的感情,你就不能再繼續這樣望梅止渴的愛下去了,不能再抱著回憶過日子,你還有將來!更適合你的那個她,一定還在什麼地方等著你!你要趁早收拾好心情準備迎接她的到來!”
我想我當時的眼神一定是迷離的,我就這樣看著她,傻傻的說道:“你說的那個她,要是你該多好。”
惜悅無言以對。
壓抑在心底的情感一旦找到了出口,就會如同火山爆發一樣,想製止都無能為力。我向她傾訴的**越來越強烈:“你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嗎?愛一個人就那樣愛了很多很多年。終於有一天,發現自己不再愛了,也不需要再愛了,卻沒有想象中的欣喜。心突然就空了下來,不知道還能愛誰,更不知道怎麼去愛了,害怕再一次的愛上一個這樣沒有結果的人,怕會再次失去,再次受到傷害。”
惜悅突然站起了身,走過來把我的頭溫柔的抱在了懷裏。我聞到了一股夾雜著百合味道的淡淡體香。
她滿是心疼的摸著我的頭說:“這些年你一個人肯定過得很辛苦吧?”
“我感覺自己就像一根蒲草一樣,能抽出太多絲,可是,不能喊疼.每天在公司強顏歡笑,下班後孤獨買醉。習慣了寂寞,習慣了自己和自己商量,習慣了自己承受打擊,當一切成為習慣,我卻又發現迷失了自我,我發現自己沒有興趣了,我把愛情丟了以後,又把興趣丟了,當酒精起不到催眠作用,我開始害怕每晚要上床睡覺的時刻,夜深人靜時隻有等呀等,熬呀熬,困得撐不住了,也就倒頭就睡,有時在沙發,有時在床邊,有時在洗手間。這些年,我就這樣行屍走肉的,走過來了。”眼淚不聽使喚的漫了上來,開始洶湧地流淌著。
在一個認識才幾個小時的女人麵前毫無顧忌地流淚,這是我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外麵雨已停,此刻竟然有絲淡淡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照射了進來,暖暖的包裹著我們的身體。我把頭深深的埋在惜悅胸前:“對不起,我是真的累了。”
她輕輕拍著我的肩膀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今後的路還很長,當你一個人的時候,別再想兩個人的事,把回憶丟在一旁,當你鬱悶的時候,就隻想開心的事,把憂傷拋在腦後,敞開心靈,好好生活。好嗎?”
我沒有再說話,隻是把雙手緊緊的纏在她纖細的腰上,像是一根藤。
心裏漸漸開始寧靜,像是黑暗裏沒有波濤的大海。絲絲睡意襲了上來,我迷迷糊糊的說,想要衝涼。
然後朦朧中有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仿佛來自遙遠的天堂。
“睡吧,咱明天再衝。”這是我聽到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