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金正山輕聲問嶽青平:“要回去嗎?”他發現她在看時間。
清兒今天玩得太厲害,嶽青平想早點帶回去洗澡休息,於是站起來,“我們得回了。”她不看任之豐,隻看著清兒。
候力城看看任之豐,很想提醒他開車送人。
嶽青平就怕任之豐送,搶先開口,“師兄送我們一程吧?”
金正山點頭,兩人看著金正山和嶽青平牽著孩子出去。
候力城突然冷笑:“你真舍得啊。”
任之豐掏出煙,丟一根給候力城,點上火,吸了一口。
“你查的越豐集團怎麼樣?”
“有點奇怪。”候力城接過煙,又拿過他的煙,給自己點上火,吸一口,將他的煙還給他,“同城這兩年以來,經濟上漲,各個行業或多或少都穩賺。但奇怪的是,越豐集團自你離開後,經濟效益一直不好,呈下跌狀態,董事們也頗有微詞,曾在董事會上讓你回去主持大局。”
這點從何方方的語言中,任之豐就知道了,易星月不但要將他騙回去,還想讓何方方貼到他身邊。
“我在越豐時,主力放在房地產這塊,我走後,易星月肯定沒有改變方向。”任之豐知道易星月的性格,賺錢的項目,她不會因為他走了就會撤消。
“同城要在近兩年建一座國際商貿大廈,具體地址政府沒有公布,前些日子我跟城建局的人接觸了一下,他們口風很緊,但還是能找出蛛絲馬跡,我仔細研究了同城這幾年的發展規律和投資方向,再研究同城周邊的地勢環境,推斷同城未來發展方向會向南推,易星月肯定會利用任家的關係打聽消息,你得先下手為強,拿下城南那大片地,國際大廈一旦建成,那邊就繁華了,盡是商機。”
“越豐集團雖然這兩年不景氣,但掉膘的駱駝比馬強,單憑我力城房產,搞不過她。”候力城不得不提醒這點。
“這點我想過,如果易星月將力量集中起來跟你搶地,你肯定搶不過她,所以要先下手為強,讓她沒有察覺時先下手,另外,還可以轉移她的視線,如果她投錯了地方,那就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了。”任之豐陰森森地說。
“你如何轉移她的視線?”候力城打了個冷顫。
“這個你別管,我會安排。”任之豐說,“我會在力城房產投資十二億,去掉你後顧之憂,你就放心去做吧。”
“十二個憶,你才辦公司,哪來這麼多錢?”候力城睜大了眼睛,據他所知,任之豐並沒有私貪越豐集團的任何財物。
“小平的。”任之豐說。
“小平的?”候力城不解。
“我和小平結婚時,嶽老爺子將越越集團的股份交到我爸媽的手上,私底下將我喊到一邊,給了我一張卡,說這是越越集團這些年來的分紅。”任之豐麵色惆悵,陷入回憶,“他說這卡交到我手上他最放心,並讓我不要告訴小平,我當時很不解,嶽老爺子說,小平的性格他最清楚,不看重財富,又不懂世間的那些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彎彎扭扭,這麼大筆錢若給了她,說不定會給她帶來災難,從來富貴最害人,平淡才是真,他希望小平離這些東西遠一些。”
“老爺子說,交給我,可以讓它成為一種力量,更好地保護小平。我覺得老爺子說得有道理,就收下了,替小平保管。離婚時,我將卡給了小平,她不要,說她不需要。我擔心老爺子說的成真,以小平的心性,巨額財產有可能會給她帶去災難,就沒強求,將卡保存到了保險櫃,這次回來我取出來了,正好派上用場。“
候力城聽得驚心,“嶽老爺子真不簡單啊!“
“是啊。”任之豐抽了口煙,“沒有人比他看得更透徹。他愛小平,卻將巨額資金交到我手上,這是誰也想不到的。”
“他將資金交到你手上,讓你用這筆錢對付你母親。”候力城頓時汗毛豎起,這得看得多遠,算得多精,將人心度測得多準!
“難道他看出了易星月的陰謀?”任之豐也覺得不簡單,如果看出了,他怎麼會讓小平嫁給他,還將公司交出來,如果沒看出,為什麼給他留下大筆資金,正好大筆資金用在對付越豐集團上?
這是個謎團。兩人深思起來。
候力城幽幽地說:“不管他看沒看出,嶽老爺子是絕對信任你的。他最終的目的是讓你保護小平。”他想,難怪任之豐難以釋懷,麵對嶽老爺子無條件的絕對信任,麵對小平的絕對無辜,換作是他,也難以麵對小平。
任之豐想起老爺子的話:“之豐啊,我將小平交給你了。我看著你長大,一點一滴我都記在心裏,這世上我誰都可以不相信,但我相信你。這世上,誰都可以負她,你不能。”
當時他沒有信誓旦旦地表態,隻是握住了爺爺的手,重重搖了搖,無言的承諾。如此信任,如此重托,他怎麼能不慚愧?終是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