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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把小平和清兒一起接回來,你同意嗎?”任之豐突然問道。
“小豐,你願意回來了?”易星月一陣驚喜,可一聽到要接嶽青平回來,她臉上黯然,“小豐,你聽媽媽說,我和小平的關係已經這樣了,她再回來,我們也不好麵對麵,坦白說,我也沒辦法對她好起來,畢竟兩家的血仇太深了,媽媽背負得太久了,不可能一下子卸掉。你們既然已經離婚了,就放下吧,至於你另外想要娶誰,媽媽發誓,絕不反對。”她緊緊地盯著兒子,等著他的回答。
“你的故事應該沒有說完,對不對?”任之豐一眼不眨地看著易星月,“你既已得到了越越集團,欠易家血債的人也已死,你沒有理由恨著小平,她不姓付,她姓嶽,不應該是你仇恨的對象。”
易星月目光躲閃,不再看任之豐,“她身上有付西遙的血,就是我易家的仇人,我怎麼就不能恨她?我已經恨了這麼多年了,就是想收也收不了。你把清兒帶回來,我會好好帶他的,我多想他啊!”說到孫子,易星月又哭了。
任之豐一直看著易星月,沒有移開目光。他在思考易星月的話。
易星月哭罷,抬頭看見兒子還在盯著他,有點慌,“小豐,你就應了媽媽這一回吧!”
“回任家?接管越豐集團?帶回清兒?”任之豐問道。
易星月在兒子的眼神下有些退縮,還是虛弱地回答:“能這樣最好了,目前越豐集團最希望你回來主持大局。開年公司將在城東投資八十億,全力以赴。這麼大筆資金,這麼大個項目,沒有個可靠的人不行。董事局全體都希望你能回去,你的能力他們是早已認可了的。”
任之豐淡淡地說道:“你就這麼肯定在城東?不是還沒有公布嗎?”
“集團投資小組各個方麵研究了,認為也在城東,城東是同城最繁華的地方,能更快更好的帶動經濟發展。”說到這個項目,易星月又顯得精神了,她原本希望任環慰能利用職務之便幫她打聽一下內部情況,但任環慰根本不答應,她隻好利用各種關係去打聽,打聽來的消息雖然沒有明說城東,但明顯偏向城東,“隻要集團拿下城東,以後公司發展風生水起,會有一個輝煌的將來。你就是那個輝煌的領導者!”
任之豐看著易星月做著輝煌的夢,淡然一笑,說了一句:“如果我是你,就不將雞蛋全部投在一個籃子裏。”
“小豐,你認為不在城東?”易星月大驚。
“我說不在,你還會不會投資?”任之豐試探。
“這個投資董事會發通過了,若要收回投資,得取得董事會的同意。你回來吧,有什麼看法一起商量,好不好?”易星月有些著急,這是大事,若真投錯了,越豐集團將沒有明天。不可能不在城東,政府的消息,專家的報道,風水師的預言,還有自己部門的研究和打聽來的內部消息,全部指向城東,小豐為什麼說不在?
“這事以後再說,我的公司目前發展很好,我不想離開。”任之豐站起來,將手中的煙丟進垃圾桶。“你休息吧。”他彎腰將床搖下來,讓易星月躺下。
“小豐,明天還來吧?”易星月看著兒子,擔憂他一走又不來了,好不容易才盼來啊!
“明天再說。”任之豐走出去,輕輕關上門。
易星月講的那個故事太震撼了,他一下子無法消化。給候力城打個電話:“出來喝一杯。”
“夜魅”酒吧,候力城一手夾煙,一手倒酒:“不是說不喝酒了嗎?”
任之豐吸了一口煙,慢慢吞出來,煙霧彌漫了他的臉。“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候力城一愣,繼而笑了,“看來你知道了,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他喝了一杯,又滿上,“前段時間,爺爺讓我去看他,他居然知道我們在城南買地的事,認為我們是要合夥對付越豐集團。老人家厲害吧?”候力城佩服地笑,“他勸我,越豐集團的事最好不要插手,是家事,於是,他給我講了一個故事。大概和你知道的差不多吧。”
“你把老爺子講的給我說說。”任之豐一臉沉思,心中的疑團如眼前的煙霧,擴散得越來越大。
“怎麼?有懷疑?”
“我覺得不對勁。”
相比於易星月所說的故事,候力城所說的是精煉中的精煉版,任之豐倒也沒失望,他本也沒指望真的能找出蛛絲馬跡來。畢竟候家是外人,真有什麼辛秘之事,他們也不可能知道,他想,如果一定要知道,隻有走爺爺和父親那兩條路。
“她確實也是個可憐人,背負得太多。”連候力城都不得不感歎萬分。
任之豐搖頭,“她的苦很多都是她自己找來的。使命也是她自己加給自己的。執念太深,必成怨恨。”
“我真不敢相信,她以前對小平那麼好都是裝的,活得多累,戴著麵具幾十年,換誰都難做到。”候力城佩服,他握著酒杯沉吟一會,說,“現在怎麼辦,你媽雖然可恨,可也可憐,越越集團既然是她家的,計劃還要不要進行?”
“這裏有一件很奇怪的事,她說最近兩年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拽著越豐集團走下坡路。我在想,刮向城東的那些消息,是不是也是那隻手的一部分?目的就是把越豐引向城東。”任之豐不得不聯想到一起。不然,也太巧合了,特別是那股風到目前為止並沒有露出哪方麵的功利,那麼是不是可以認為,他們不在謀利,止在打擊越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