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你發了什麼？是重要的事嗎？”
“……沒！”，電話那頭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就是問問你在幹嘛？”
“哦”，韓曉語趴在欄杆上，無意識地點頭，“等會吧！這破信號就是這樣的！上次我跟……”
“曉語姐姐我們要出門咯”，身後的玻璃門被拉開，江荃荃催促她道。
“好！”
得到滿意回答的江小盆友轉身小跳步往大門口蹦去。
“那我先掛電話咯，等會你再聯係我吧”。
“好！”
合上電話，陳述單手撐著額角，閉著眼睛，眉心皺出一個“川”字。
是我逼的太緊了嗎？不然你怎麼會用這種借口？！
回想那天，韓曉語在他告白之後拒絕了他，她是這樣說的：“你不覺得我們現在說這些太早了嗎？而且……而且你怎麼會喜歡我？又怎麼知道喜歡的是我？”
陳述覺得她這兩個反問句實在太奇怪了，可轉念一想，也許是以前自己的無回應讓她不安了，本來因為被拒絕而僵住的臉又不由地帶上了笑：“如果單單隻是這句話，確實有些早！可我更早的時候就喜歡你了，而你，不是在更早更早以前就喜歡我了嗎？這樣看來的話，其實我的告白還算恰到時候吧？”
“不是，你怎麼，我……”，韓曉語不知道該怎麼說，難道能告訴他在他喜歡上她之前，還存在很長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足以讓她單純也懵懂的愛，或者隻能說好感，慢慢變淡變淡……直到不見了？
“我喜歡你！我很確定！……見不到你會想你，想你在幹什麼，是在學習還是在發呆？或者在彈鋼琴？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有沒有同樣在想我！見到你就抑製不住的高興，甚至在街上遇到一個穿著和你差不多衣服的人也會讓我心跳變快！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即使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我覺得也比做其他任何事都要快樂！……我不知道別人有喜歡的人以後是不是有和我一樣的感覺，但是我很確定這是就是我喜歡你的感覺！”
韓曉語嗓子眼被堵得酸疼，這些話，這些話不正是曾經的她想對陳述說的嗎？一直憋在心中卻無法說出口的話！
那個時候光是聽到他的名字就會心跳，別提麵對麵了，以至於有段時間她特別害怕見他！
也許喜歡真的帶有魔力，讓她全身充滿了接收他信號的雷達！
讓她可以在滿操場的人中，一眼就找到光是看著背影就會臉紅的人，雖然他身上套著千篇一律的校服；也可以讓她的心比眼更敏銳，有時心會莫名的跳動，再仔細找十有八九能發現那隱藏在眾人間的人的一片衣角；甚至她能認出他的摩托車轟鳴聲，然後偷偷躲在窗簾後麵看著他從家門口疾馳而去……
韓曉語捂著臉，眼睫毛刷過掌心留下濕潤的痕跡。
“你記得五四青年節那天我去你家嗎？你問我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是的，我是有喜歡的人了！你說這種事起碼得高中以後才能談，所以我忍到了現在！……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不是嗎？”，陳述看著她沉默的側臉，有些急，“或者，你是害怕嗎？也是，你學習那麼好，肯定怕分心吧？我保證不會讓你分心的！”
見她還是沉默，陳述又道：“還是不行嗎？那，那我願意再等等，到大學嗎？大學就可以了嗎？那我可以等的！因為我喜歡你！”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她的聲音透過掌心有些失真，“……我不能答應你正是因為你喜歡我！……因為我不能給你相等的感情，所以我不能答應你！”
“我不介意的！感情本來就沒有真正相等的。而且男人本來就該讓著女孩的啊！”
“不是的！”，韓曉語抬起頭來，直視著他的眼睛濕漉漉的，“不是這樣的！因為，因為我不喜歡你了！。。。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感情，所以，對不起！”
熒幕上麵，男主角擁著女主角許著他能給的諾言，因為樸實所以感人！和著唯美的插曲，影院裏響起了不少啜泣聲……
韓曉語卻隻聽能到他輕輕地近乎呢喃的話，他說：“丟了嗎？”
陳述看著韓曉語的眼睛，韓曉語也回視著他，好像這裏不是人多吵雜的電影院，好像兩人被摒除至另一個空間，周圍滿滿的人都成了2D背景板。
對不起！……
韓曉語心中不斷默念著！因為在乎，所以不能隨意對待！
半晌，陳述忽然垂下眼，籲了口氣後，再次抬眼直視著她，道：“那麼，我會把你丟掉的愛找回來！到時候你再答應我，好不好？”
韓曉語的淚再也抑製不住崩落！
還有什麼能如愛一般，能讓一個一向驕傲的人變得卑微？！
還有什麼能比親眼看到心中最為驕傲的人變得卑微更讓人心疼的？！
還有什麼能比身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更讓人更讓人糾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