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審(1 / 2)

仿佛是一場噩夢,

被帶到警察局,林川還沒有從噩夢中醒來,他陷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潭中而無法自拔,他需要重新審視自己,不是為什麼會被銬起來,而是在案發現場時那個侃侃而談的人真的是自己嗎?

林川並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他對自己這個特性十分清楚。在影視圈中,不善於表達的人是根本混不下去的。

每一個編劇,每一個導演,製片,甚至是每一個場工要想在影視圈中混,第一要學會的便是說話,不但能夠見什麼人說什麼話,而且要以強烈的,仿佛是神經質般的方式表達著自己的創作思維。

這是行業內紮到錢或接下活兒的根本。其實,創作思維的好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說話時的狀態,自信,甚至囂張,隻有這樣才能唬住人,才能把本來不屬於你的工作攬到了自己的名下,當然隨即而來的便是片酬。

林川天生不是這樣的人,所以他可能將是一個永遠無法成功的編劇,雖然林川很明白這個道理,但他改不了。林川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但今天,他錯了。

林川怎麼也想不到,當自己麵對著朱桐的屍體的時候,原來那個沉默寡言的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自信滿滿的一個編劇。

這怎麼可能呢?為什麼會是這樣?

這是林川實難想通的問題,當他說完了那番話的時候,他驕傲地看著蘇瓊,恍惚中根本不是自己一般,但當蘇瓊蹲下了身子,寂靜被打破的瞬間,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尋常,這種不尋常來得是那麼地突然,令林川措不及防,又是那麼地自然,令他完全忘卻了自我而沉溺於其中。這是多麼地不尋常啊,因此,林川驚愕在現場。

其實,令林川更為吃驚的是那番話的由來。

林川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能夠看著死屍,就象福爾摩斯那樣地分析案情,而且出口成章,沒有半點思考的跡象,仿佛那番話曾是幼年的記憶,雖然並不常提起,但深刻異常,根本就不必經過大腦的思考,隻要張開嘴就會自然地流淌出來一般。

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幼年的記憶中絕不可能出現這樣的話語,而能夠說出這樣話語的人若沒有經過嚴格訓練也絕不可能。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在那個時刻自己真的變成了另一個人嗎?

林川感到渾身寒冷,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迅速地占領了他身上每一個毛孔,這遠遠比那付鋥亮冰冷的手銬來得更加殘酷。

當一個人無法解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反常行為時說明他還能夠正常地思考,隻是這種思考比那反常的行為更令他感到可怕。

林川突然間有種恍如隔世之感,他需要一種拯救。

林川是在天色漸亮的時候被帶到警察局的,雷厲風行的蘇瓊根本不容他有半點喘息的機會,這倒將林川從那種可怕的自我審視中解脫了出來。但這卻絕不是拯救。

“在我問你之前,你有什麼要說的嗎?”蘇瓊這句話立即將林川驚醒。

林川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個嫌疑犯,麵前坐著蘇瓊和她的兩名助手,這完全是審訓的樣子,他萬萬沒有想到,原來隻在影視劇中看過的場景竟然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林川對蘇瓊說道:“人不是我殺的,你們肯定抓錯人了。”

蘇瓊笑了一下:“朱桐死亡時間不過幾個小時,你的房東已經證實你當時在自己的屋裏,所以你的作案嫌疑已經被排除了。”

林川頭一次感覺到那個房東的好處來,他有些不知所措:“那你們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裏來?”

蘇瓊嚴肅地問道:“你學過法醫嗎?”

林川搖了搖頭。

蘇瓊繼續問:“那你又是憑什麼推斷出朱桐的死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