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蒼白憔悴地出了門。
這已經是第六天了!六天來每晚我都被同一個怪夢所侵擾。這個夢夢境之怪也就罷了,詭異的是六天來我做的是同一個夢!而且每次從夢中驚醒時我的大腦都像是被抽空了,沒有思維沒有記憶,死屍一般地躺在那兒,幹瞪著眼直到天亮。
我可是個苦逼高二黨啊,這可真要了命了。每天我都黑著眼圈,行屍走肉般地坐在教室裏,不知道老師在上麵哇裏哇啦地說些什麼,別人做作業我也做,筆在紙上卻一個字出寫不出來。被老師提問到也是瞠目結舌地幹站在那兒,每次都是靠同桌悄悄提示才過的關。
“照這樣下去”,我絕望地想,“成績是沒希望了,隻怕小命也難保啊!”
其實當這種詭異的事情進行到第三天的時候我就想了對策了,比如吃安神藥,按民間秘方在枕頭下放臭襪子,甚至偷偷喝老爸的白酒……用了許多希望能夠無夢睡眠一覺到天亮的方法,結果當然是……
我頹然地趴在課桌上假寐,腦子裏一片混沌。現在是課間十分鍾,其他同學都在嘻笑打鬧,說悄悄話結伴上廁所,隻有我一個人爛泥似的癱在這裏。
有人在我後背“啪”地打了一下,不用回頭我也知道一定是陸成。
我在班裏人緣不太好,能夠和我這麼親密的除了這個小學青梅竹馬外沒有別人。
大概是小學五六年級的時候,我和這家夥坐過一學期的同桌,處得好像相當不錯,自然就傳出了緋聞。那時候班裏有多一半的人有小女友小男友什麼的,在這種大環境下,我們兩個似乎也互贈過禮品,拉過小手,發過關於一輩子的誓言等等。當然,小學一畢業大家上了不同的初中也就沒再有什麼聯係。
沒想到山不轉水轉,高二分班以後,當我踏進教室一眼看見這家夥的時候簡直如五雷轟頂,心想怎麼又遇到這冤家了?
幾年不見大家都變化很大,但我們居然一眼認出了對方。當這個長著一抹淡淡胡須,喉結墳起的家夥向我打招呼時我居然有了幻滅感,心說這真是當年那個溫秀似水的陸成嗎?
幸好他已經有了女朋友,不過這依然沒影響到我們他鄉遇故知的感情。很快這感情又化做了兄弟般的情誼,他和我無話不談,我對他百無禁忌。
“怎麼回事?”見我不理他,陸成一屁股坐在了我對麵,下巴差點撞到了我的額頭。
我向後縮了縮,畢竟人家有主了,再熟也得有個尺度。
“你這幾天怎麼了?跟丟了魂似的。”他問。
“這幾天沒睡好。”我懨懨地說。
“怎麼了?想我想的?”他嘻嘻哈哈地問。
“滾。”我白了他一眼說,“這幾天老是做怪夢。夢見一男的。”
“啊,不會是夢見我了吧?”他依舊笑著。
我忍無可忍地打起精神瞪了他一眼說:“省省吧大哥,你早就不符合我的審美了!再說夢見你會是怪夢?肯定是惡夢吧。”
他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地說:“你不會是看上了哪個SB了吧?你給我說他是誰,我保證不打死他。”
這家夥初三時當過一段痞子生,惡名昭著。雖然現在業已從良,卻匪性不改,動不動就揎拳擄袖的,一遇到觸碰他底線的事,向來動手比動嘴快。
我說:“你就別在這兒YY了,讓我清靜會兒。”
正好有人在教室門口喊他,他看了看我說:“你要不說,那我可出去了”
我說:“去你的吧。”又把頭埋進臂彎繼續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