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所覺的保得反應過來後心下驚懼,若非尊客拉這下自己險些成了血葫蘆。再看廊柱上釘著密密麻麻一片毛針,瞅著像是淬了毒的;幽光點點他就脖頸子颼颼冒涼風。是何人如此大膽在此出手?瞥眼偏廳,曉得供奉以在追擊。初時他還有些氣鼓,可發現是誰出手後心下凜然縮了縮脖子那股意氣也收了。這老頭可不好惹!
保得對山邵青山自是一番千恩萬謝,此時他方曉得這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虧自己還在這兒顯眼。驚魂初定保得告退,去將此事上報給執事。
兀罕反應也是不慢,邵青山伸手拉保得那一瞬他以有警兆,小豹子樣‘騰’的起身,金槍在手就要出擊,隻是突覺心中一悸,隨感望去正見師傅瞪著自己,無奈悻悻坐下。不再妄動,隻是心中戰意湧動有些難以安穩。坐立不安之中越發覺得師傅有些怕人,剛才瞪自己那眼簡直像被巨石撞身全身都木然。
邵青山如此沉穩隻因神念感應之中‘看’的真切,百裏範圍之內蟲嚶蟻呐皆有所覺。何況這明晃晃百多根毒針。老頭從外到內別看他連瞅沒瞅一眼,但神念可是時時刻刻在監視著,就知道老混蛋不死心會來這麼一手,早防備著,唯一沒想到的是老頭不襲擊自己卻對保得下手。想來保得所說也入他耳,出手既取人命,可見行事狠辣,偏激無比。
端坐片刻,邵青山麵上浮現一絲冷笑,這小老兒倒是有幾分手段,竟將追出那兩人困住。唉……此事因己而起,少不得親自走一趟去了斷這樁緣法。還未及他起身,廳中陸陸續續出三人,神色頗顯慎重,同方才那保得低語幾句,紛紛趕出去。應是駐停站增派的人手。
有心去見識見識,順便了解這樁事情,邵青山站起身,拍拍兀罕肩膀道:“走,帶你去看看熱鬧。”本就蠢蠢欲動的兀罕麵露喜色,若不是礙著師傅在前早衝了出去。邵青山行動間不緩不急,慢條斯理之中帶出幾分意境,引得兀罕也平靜許多,不似方才那麼躁動。這是邵青山刻意發動神念將道心之境融合在行動之中,不光對他是種體悟,目光牽在他身上的兀罕也感覺一陣順心抒意,湧動的心神漸漸平複。這都是邵青山一舉一動所帶來的效果。於境相合他這幾下以不帶人間煙火之氣。動作如常但讓人看著卻有出塵之感。
廳中不少修士見到此幕心境之中隱有所悟,境界上有所升華。
風狹隘因山勢而成,猶如一道關卡,過了隘口向南是廣闊平原,積年累月的刮著季風,風狹隘就是因此得名。過了隘口幾十裏的平原上,聚集七人。老頭和他徒弟坐在一處土包上。土包前有兩人身形凝固動也不動,如雕塑一般。從駐停站出來三人成包圍之勢卻躊躇不前,似有畏懼,隻是在外圍同老頭喊話。看樣子這老混蛋故伎重演又玩上禁錮陣法。
外圍中一個叱喝:“孤鴻!你在我站內出手欲奪人命,壞了規矩,此時又困我兄弟!可是欺我風狹隘沒人麼?”
被稱作孤鴻老頭一陣陰笑:“狗屁規矩,一群草狗自以為是。”
剛才說話那人被噎得一窒欲要發作闖入陣法,被他旁邊之人拽住碗口,示意他不可妄動,而後衝孤鴻抱抱拳,道:“孤鴻前輩,您在風狹隘也是成名的高手,何必為難我們小輩?傳出去於您老威名也有損。況且我兄弟出手也是職責所在,隻要您保證不去站內搗亂今日之時我們也不再追究,您看如何?”
孤鴻嘴角一撇:“武生,別以為你話說的好聽。什麼你們不追究?笑話,那苟活一命的保得若非亂嚼舌頭當得起老夫親自出手麼?哼哼哼……”仍是將三人不放在眼裏,一陣冷笑。
稱作武生那人滿臉無奈,今天晦氣,怎麼碰上這個滾刀肉!半點油鹽不進偏偏還拿他無法。隻能幹耗。這老鬼到底想幹什麼?正待他要再勸,神識中似有感應,眉頭微蹙扭頭望向隘口,除了陣中身形凝固兩人外所有人都有察覺,抻脖兒觀瞧。
平原上顯出兩個黑點,影影綽綽似是人形,隻片刻功夫以到百丈處,身形之快讓當場眾人暗道來者修為不在自己之下。武生在同孤鴻老頭對侍的三人中修為最高,兩人中他能感覺到其中一位不過是剛打下基礎。但另一人他卻看不透,這人身上半點神氣波動都感應不到。仿如凡人。可對比之下他清楚這人大不簡單,將入旋照那人此時氣如牛喘,顯然累得不輕,以他境界修為能有如此身速以是極限。可另一人卻如閑庭信步神色如常,好似這幾十裏是輕鬆飄過,這份功夫武生自問可以做到但未必如他這般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