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我叫破戒,我不想孤獨(1 / 3)

我叫破戒,從記事的時候起,別人就總是對我說,我是一個不詳的人,出生時就克死了生母,三歲時,克死了爺爺,五歲時克死了奶奶,我直到現在也沒搞明白,自己是怎麼克死家人的,更不明白的是,我為什麼要克死家人。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每天都會有小孩對著我唱歌,他們唱的很快樂,而且還總是成群結隊的對著我唱,調子雖然很簡單,但我卻是百聽不厭,因為這是我兒時唯一的娛樂,唯一的遺憾就是,我不喜歡他們的歌詞。

直到現在,有時在夜深人靜時,我還會哼唱起兒時聽到的曲子,不過,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就隻哼曲子,心情好時,我才會唱出歌詞:賣肉的鐵蛋家,生了個大棒槌,出生克死娘,三歲克死爺,五歲克死奶,整天髒兮兮,沒有新衣服,八歲還光屁股……

每次哼唱完,我的心裏都會冒出一股酸爽,也正是因為這股酸爽的支持,才讓我熬過了在寶光寺的那些年。

什麼,你問我是怎麼進入寶光寺的?

那就要從頭說起……

像其他修煉者一樣,我也出身在世家,不過稍微有些不同的是,我們家是殺豬賣肉的世家,憑借祖上傳下來的手藝和店鋪,倒也勉強混個溫飽。

我的父親名叫王鐵蛋,年輕時整天遊手好閑,惹是生非,為了讓他穩下性子,家裏人早早的給他相了親,然後就早早的有了我,接著,就像歌詞唱的,家裏人一個個的也都早早的離了世,到最後,隻剩下了我和父親兩人。

由於家庭的支離破碎,父親也徹底頹廢了起來,家境逐漸落魄,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喝酒和揍我,我也因此從小練就了一身的銅皮鐵骨。

直到八歲的那年秋天,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天沒有挨打。

那一天的天氣很好,晴空萬裏,秋高氣爽,我們已經家徒四壁,因為生計問題,父親不得不早早的開了店鋪,我則光著屁股,在肉鋪後邊的草地上逮著蟋蟀。

說起蟋蟀,那可是我最喜歡吃的零食,它沒有螞蚱的土腥味,也沒有土鱉那麼燥,最重要的是,吃的多了還能品出肉的味道,不過,我也不會挑食,碰到螞蚱和土鱉,我也同樣不會放過,畢竟我們家兩天才會開一次飯。

那天的蟋蟀好像格外的多,就在我幸福的品嚐著蟋蟀的美味時,突然看到天空竟然有人在飛,隨著他們越飛越近,我終於看清了他們的樣子,居然是幾個和尚,而且還在打架。

我當時就被驚呆了,張著大嘴,連蟋蟀從嘴裏逃掉都沒發現,直到有個和尚被打落下來,重重的砸到我家的肉鋪,我才驚醒過來,那個和尚看著瘦瘦小小的,可沒想到會這麼重,一下就砸塌了我家的祖傳肉鋪,我的父親還在肉鋪裏呢!

我哭喊著,大叫著,用我瘦弱的小手不停的扒拉著殘垣斷壁,父親雖然天天喝酒,雖然經常揍我,雖然不給我飯吃,雖然不給我做衣服,雖然一直想賣掉我,但他依舊是我的父親,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

那幾個和尚在抓到了被打落的和尚後,可能看我可憐,順手幫我救出了父親,幸運的是,父親還活著,隻是斷了一條腿,那幾個和尚還算厚道,給了父親三錠十兩重的金元寶。

不過父親卻不滿意,不依不撓的要求更多的賠償,結果,到底還是惹火了那幾個和尚,當時還真懸,現在想起來,我還會出一身冷汗,幸好他們還算敦厚,倒也沒報複,臨走時,他們還隨口報出了門派的名字——寶光寺!

從那天開始,我照顧了父親整整三個月的時間,幸好那幾個和尚給了金元寶,才沒讓我們父子餓死,而且吃的還比以前好了很多,因為斷腿,父親也不再揍我。

可我卻必須每天給他打酒,我討厭打酒,因為光著屁股去酒店時,總會被人笑,那些人一點都不專業,隻是單純的笑,連個兒歌或者順口溜都懶得編,這讓我感覺相當的不爽。

父親的腿並不是很嚴重,隻用了三個月就恢複了健康,然後,他做了一個決定,他要借著斷腿的引子,帶我去寶光寺一起出家。

我那時還不明白什麼是出家,不過卻沒什麼意見,再慘能慘哪去?反正我會捉蟋蟀逮螞蚱,而且還會在冬天撈魚,勉強可以讓自己不用餓死。

臨走的那天,我也記得很清楚,因為我得到了自己的第一件衣服,可能是看我照顧了他三個月的份上,也可能因為外邊天寒地凍,擔心我凍死,父親竟然把自己唯一的棉襖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