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毓怎麼也想不到那個七竅流血的男人居然會是司馬青衣。
蘭溯感覺到他的不對勁,小聲問道:“怎麼了?”
趙毓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把這件事情告訴蘭溯,隻得勉強搖搖頭道:“沒事。小溯,你看那個樂無雙像不像那天晚上差點毒死我的男人?”
蘭溯神情肅穆的點點頭,“是他。這種感覺不會錯。”
仿佛是感覺到兩人心中的怒意,樂無雙又一次將目光落在了蘭溯身上。趙毓繼續怒視,可是對方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此次邀大家前來,其實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大家幫忙。”頓一頓,樂無雙又繼續說道:“這件事情關乎天下蒼生,因此本座不得已將大家都請了過來。這可以算是長樂宮第一次在天下人麵前開放,大家可要盡興而歸啊。”
說完,他輕擊兩下巴掌,無數美貌的年輕婢女端著菜肴走了上來。樂無雙招待眾人,“咱們先開席,等一會兒在席上慢慢說。”
很快大家都入了席。長樂宮不愧是長樂宮,那桌上的菜肴無一不是世間難求的食材所做,色香味俱全,一看就知道這樣烹飪一道菜肴需要多大的精力。由此可見,長樂宮果然不負仙宮之名!
酒至半酣,樂無雙向眾人壓了壓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說到這件事情的由來,必須要牽扯到宮中一起秘辛。”樂無雙雙眼直視前方,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原來當年創建長樂宮的第一任宮主之所以選中了這片地域修建宮群,最主要的原因是這座山體中擁有一個時間難求的寶貝。沒有人知道這個寶貝是什麼,但是它一直被掩埋在宮群之下,百年來從未有過異動。然而,自從二十年前,宮中聖女與人私通生下一個嬰孩被逐出宮中以後,這片山域就一刻也沒有安定過。
“怎麼個不安定法?”有人忍不住問道。
樂無雙道:“山體搖晃震動不止,整片宮殿群好似隨時將要坍塌。最近幾年逐漸有人生了怪病,即便是擁有神醫之稱的華大夫也無能為力。最後經過調查,我們發現隻有最靠近那件寶物的地方就是這種怪病發生最多的地方。初步確定,那寶物一定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
聽了樂無雙的話,一些人臉色有些發青。調查這種事情明顯需要莫大的勇氣,就好比醫治瘟疫的病人,大夫要呆在病人身邊必然是需要極大的勇氣才會克服被病人傳染的這種想法。
現在的情形大概就是這樣,樂無雙需要大家幫的這個忙似乎非常困難。
樂無雙自然也看出了眾人的為難,他笑了笑,悠閑的吃了一口菜,道:“這個事情需要大家好好想一想。如果那山體中的東西確實有問題,本座相信,天下將再無寧日。不如趁那東西還未真正顯露出威力,大家同心協力一起鏟除這威脅不是更好?”
一番話說得眾人啞口無言,毫無反駁之力。如果說他說的是真的,那麼就算現在不死,將來這山中的東西橫空出世自己不是照樣會死?一時間,人們的心裏千轉百回,最後還是決定一起跟著樂無雙去那山中看一看。
長樂宮宮殿設計之精妙就在於此,誰能知道那直通山體中的小路竟然就在眾人吃飯的下麵?
樂無雙一看群俠都被他說動了,勾唇微微一笑,不知道按了哪裏的機關,隻見中央裂開一個大洞,一條台階一直通道了裏麵。
趙毓歪著頭看了一眼那洞口,一股燥熱的風吹了過來,他卻冷不防打了個寒顫,直覺這一去肯定非常危險。他下意識裏拉住了蘭溯,搖搖頭,“別去。”
蘭溯卻皺緊了眉頭,然後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沒事。”
樂無雙走在前麵帶路,趙毓和蘭溯混在人群後麵慢吞吞跟著,準備前麵一有不對就馬上往回跑。
這一條路修得很是粗糙,與上麵的金碧輝煌比起來完全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估計是當時時間太急,所以就隨便修了修,連牆兩側都沒有弄平坦,有很顯然的人工痕跡。
越往裏麵走就越覺得溫度高,很多人都忍不住鬆了鬆領子,不斷抹著額上的汗珠。
趙毓也覺得熱,但是一旁的蘭溯卻好像沒有一點感覺,甚至兩人交握的雙手還能感覺到一點寒意。趙毓轉頭看了看她,不甚明亮的燭光下,蘭溯的臉色卻異常蒼白。趙毓很想問問她怎麼了,但是話到嘴邊最後還是咽了下去。他發現最近這幾天一直在問對方怎麼了,但是每一次蘭溯都沒有作出明確的回答。到底她想起了什麼呢?
這樣一直走了許久,裏麵的溫度已經完全不能讓人好好適應。很多人這個時候已經完全顧不得得不得體,直接敞開了衣襟。
這時候,走在前麵的樂無雙終於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來對眾人說道:“就是這裏了。”
趙毓這才發現他們來到了一個非常巨大空曠的地方,放眼望去完全看不到頂,而這一片平地看起來也是那麼的無垠。不知道哪裏吹來的風減去了一分燥熱,地上猩紅的土地看得人有些發暈。空氣中流動著一股淡淡的硫磺味,而正中央的位置,一個巨大的黑影矗立在那裏,燈光照射下,發出一片銀灰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