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珟。”
聲音入耳,湛王眼皮耷拉下來,收起手裏的單子,抬腳走人。
凜五歎了口氣,真是巧遇無處不在。
看湛王充耳不聞,對他完全不想見的樣子,鍾離隱嘴角上揚,笑了。
二十年了,每次雲珟見到他都這副模樣,一如既往的不待見。如此,該說雲珟對他始終如一嗎?
“雲珟,好久不見了,一起吃頓飯吧!”
對於鍾離隱的呼喊聲,某人頭也不回,繼續向前。
“雲老爺,我本來隻是路過這裏的。可,如果你這樣的話。那,也許我應該去看看安兒了,畢竟我也一年多沒見到她了。”說完這話,不意外的看到某人瞬時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凜五歎氣。
鍾離隱抬腳走到湛王跟前,看著他,不掩飾自己的失望,“你怎麼這麼容易就妥協了呢?對我的話繼續充耳不聞多好,我也正好去看看她。”
湛王:“不是要吃飯嗎?”說完,抬腳走進麵館。
鍾離隱笑了笑,這是要他趕緊吃完走人吧!
兩人相對而坐,小二快步走過來,“兩位客官吃點什麼?”
“涼麵。”湛王,鍾離隱異口同聲道。
凜五垂首,二十年了也該習慣了。
湛王臉色不好,“換別的吃。”
鍾離隱看他一眼,轉頭看向小二,“記得多放點麵,還有辣椒。”
“好嘞!”小二看湛王一眼,麻溜退下,心裏:不過是吃個涼麵,眼神幹嘛那麼嚇人。
鍾離隱看著湛王,臉上笑意不減,他這臉色,看了二十年了,早就習慣了。
“隻要是人,不管男女都有拈酸吃醋的時候,這不奇怪。可你,這醋你是打算吃一輩子呀。”說著,隨著問,“小九最近怎麼樣?身體還好嗎?”
鍾離隱這問候的話出,湛王眼底極快的漫過什麼,隻是太快,快到連鍾離隱都沒捕捉到。
“你把鍾離悠放雲朵身邊意欲為何?”湛王轉移話題。
“你個你應該想得到才對。”
湛王聽言,眼睛微眯。
鍾離隱輕笑。
認識久了就這點好,彼此那點小心,不用說透都能猜的到,省了不少口舌。
“客官,您二位的麵好了,請慢用。”
小二把麵端上來,馬上離開。那氣場,小二心裏砰砰打鼓,這二位不會是準備在這店裏決鬥吧!
“嗯,味道不錯。”鍾離隱吃著,看湛王一眼,“回去給小九帶一碗,她肯定高興。”
“閉上你的嘴。”
“閉上嘴,我還怎麼吃麵?”鍾離隱吃著,繼續說道,“已經秋天了,冬天也不遠了,小九是不是又在忙了?”
雲珟的,雲陌的,雲朵的,還有他的。
所有人的冬衣,都是容九給做的。做著冬衣,等他們回去過年。當然了,雲朵是回不去的。而他,也有回不去的時候。對此,容九都不說什麼。隻有雲陌,必須回去。往往在距離年節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開始讓護衛給雲陌傳信了。
有兩年雲陌沒回去,等到第三年,再回去,對著瘦了一圈的雲陌,容九什麼都沒說,隻是強硬的要雲陌把肉都養回來才讓他離開。
至此,每一年回去,容傾看到雲陌,第一件事就是拉著他去稱重,人胖了還好,如果瘦了……
雲珟的臉色可就難看了。
因為,雲陌跟著容傾身後賠不是,外加發誓保證的畫麵也很刺眼。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
那個誰都不敢提及的人……容逸柏。
雲陌曾說,等到有一天一定帶他一起回來。對此,容九一直在默默等著。
但這麼多年了,容九一直沒有等到。而給容逸柏做的四季衣物,卻已經放滿了幾個箱子了。
對於容逸柏,雲陌也從不曾說起。可,不管他是否活著,在容九的心裏容逸柏一直都在,這輩子沒人能取代。
“雲珟,你回去了記得告訴容九,我今年回去過年。”鍾離隱說完,起身離開。
湛王看著鍾離隱的背影,心裏:因為安兒,他與鍾離隱眼下這種相處,算不算是一種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