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公主,徐將軍,皇上宣你們覲見。”
鍾離悠聽了,隨著侍衛往營帳內走去,徐茳沉默隨同。
走到營帳前,鍾離悠暢通無阻直接進去了,而徐茳卻被攔了下來。
“徐將軍,請卸劍。”麵見皇上,禁止攜帶兵器。這一規矩都知道。隻是,鍾離悠手裏的長鞭,是不是也屬於兵器。為何就沒讓她卸下呢?這差別對待,是不是太明顯了點?
雲帝這是重色輕敵嗎?
徐茳一言不發,把劍卸下,侍衛放行,抬腳走進去。
“見過皇上。”
“嗯。”雲帝隨應一聲,抬眸,視線落在鍾離悠身上,淡淡道,“不遵聖令,擅自下山,意欲為何?”
鍾離悠聽了,抬頭,還未開口,就又聽雲帝不緊不慢道……
“是想救人?還是……回來擄朕回去做壓寨相公?”
雲帝話出,凜一眼簾微動。
徐茳抬頭,雲帝現在是在跟他國公主調情嗎?還是,在這兩對對持的場地上。
鍾離悠看著雲帝,開口,“皇上願意?”
看來,擄他做相公的野心還在。
雲帝嘴角微揚,隨著又扯平,不鹹不淡道,“這就看你的本事了。”話落,長鞭襲來……
在旁人反射性就欲護,卻被凜一攔了下來。
護駕,是在皇上遇到危險時。而現在……明顯皇上自討的,他們還是看著就好,省的打擾了皇上這份興致。
長鞭襲來,精準的圈在雲帝腰上。
低頭看一眼腰上鞭子,雲帝眉頭微挑。
鍾離悠手用力,雲帝一點兒不反抗,分外順從的隨著力道被鍾離悠拉到她身邊。
人到眼前,鍾離悠放鬆力道,但雲帝卻沒停下的意思,徑直靠近,直到毫無距離站定。
這是生怕距離遠了,她非禮不到他嗎?
雲帝垂眸,看著剛到自己胸口的小人,淡淡道,“同朕私相授受那麼久,這會兒見著了,有什麼要對朕說的?”
寫信回來,欽此!
書信來往,明明是他的聖旨,現在怎麼變成私相授受了?
還有,對於一個書信來往一年多,寫信內容從來都是‘寫信回來,欽此’這一句話的人,能有什麼說的呢?
看鍾離悠不說話容,雲帝自然拉住她手腕,“一年多沒見,有長些嗎?”說著,拉住鍾離悠的胳膊圈在自腰上。
鍾離悠隨著他。
“走的時候剛抱住,現在已經綽綽有餘了。”雲帝看著抱住自己腰的手,頗為滿意,“出去一年多,回來本事見長了,值得嘉獎。”
原來能抱住他,這也是一種本事,也是值得嘉獎的。
這話,是皇帝,是流氓。
凜一聽著,垂眸,一本正經的耍流氓,這一點一定是隨了王妃了。
“沒話同朕講嗎?”
鍾離悠開口,“皇上,山頭我已經找好了,就差你了。”
雲帝聽了,勾了勾嘴角,“有名無實的壓寨相公,朕不會考慮。”
這是想她坐實了?!
“如果不是有名無實呢?”
鍾離悠話出,雲帝眼底漫過一抹暗色,抬手,輕輕撫去她臉頰上那一縷亂發,輕輕緩緩道,“空口無憑。”
這是要她拿出行動?!
凜一:現在真是什麼事都能放到明麵上商議了。
徐茳靜靜聽著,始終一言不發。
鍾離悠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臣女會好好準備的。”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鍾離悠一走,帳內氣氛瞬時變得有些不同了。曖昧消散,隻剩沉寂。
良久,雲帝看著徐茳,淡淡開口,“徐將軍要繼續下去嗎?”
徐茳不言。
“帶他去見悠公主。”
“是。”
凜一看著徐茳的背影,心裏:希望他不要再執迷不悟。還有……
凜一看看雲帝,一年多了,看來雲帝對鍾離悠的某種心思不但沒有消散,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也是,如果不是心思越強烈,怎會私相授受一年多呢!怎麼會一見麵就耍流氓呢呢。之前,鍾離悠還那麼青澀的時候都起了吃掉的心思,現在這顆桃子眼見已熟,已能入口,就更加不會放過了。
“公主這兩年可都好?”看著鍾離悠,徐茳率先開口。
“嗯,我挺好。徐叔你呢?”
他?
徐茳一時無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好,還是不好。
在主子退位之後,他選擇了留下來,留下來不為權勢,隻為有一天,當主子後悔了,還能不費吹灰之力拿回屬於他的江山。可現在……皓月都已將近被安王朝吞並了,他的主子卻還是沒有回來。
他在努力為主子守住退路,但他想效忠的那個人,好像並沒與再登高位的意思。如此,他這些年的堅持,又算什麼呢?
看著徐茳染上一絲恍惚的神色,鍾離悠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過去,“爹爹給你的。”
聞言,徐茳心頭一緊,看著鍾離悠手的信,雙手接過。
鍾離悠望著徐茳,純粹道,“我不知道信上寫了什麼。不過,如果徐叔所求的隻是效忠爹爹。那麼,他是什麼身份又有什麼重要的呢?隻要他覺得自在不就行了嗎?”
“他若舍了這江山,那就隨他離開。他若想重拾皇位,那麼就去為他奪回來。”
“陪他後悔,陪他廝殺,陪著他暢遊天下。這些,不都好過你在這裏孤軍奮戰嗎?”
聽言,徐茳眼眸緊縮,心頭緊繃,“公主是否也覺得屬下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