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睜開眼睛時,四周一片昏暗。我的頭如一隻鐵鉗把它撕裂般疼痛。這究竟是哪裏?我看著這個陌生地方產生了莫名恐懼,昏暗燈光下映襯出這間屋子簡陋的擺設,四麵斑白的牆壁,一張鐵桌和三把木椅。
我想要從地上坐起,這是才發現我被牢牢地拷在牆邊的暖氣片上,地上很涼,刺骨的涼讓我不禁打了一個寒戰。沙啞的喊叫從我喉嚨中發出,我發誓這是我這輩子能發出最大的聲響,內心的恐懼需要發泄,徘徊的疑問需要一個人來解答,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叫蒙毅,在這個小鎮上隻是一個生活在最底層的小人物,開著一家從養父母手裏接手的雜貨鋪,過著最普通的生活。不知為何一覺醒來卻遭受這無妄之災,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生活的殘酷和現實,讓我不再去奢望什麼,隻求的一頓飽飯和一個安樂窩足矣。身邊還跟著兩個混吃等死的兄弟,梁曉天和閆方園。歇斯底裏的喊叫讓我用盡全身力氣,肚子開始打鼓起來,饑餓開始襲上心頭。恐懼和饑餓讓我身心憔悴癱軟在地上,隻有默默的祈禱著讓這個噩夢趕快過去。
腳步聲從門外傳來,我的心隨著腳步聲一起一落,等待著解開謎底的時刻。
看著外麵燦爛的陽光,雙眼還不太適應,回頭看向縣派出所的門口,心裏瞬間輕鬆很多。在看向站在我麵前兩個兄弟關切的眼神,不由得發出一陣自嘲的笑聲。看著兩人欲言又止的表情,我沉默的擺了擺手,獨自一人朝前走去。
回到鋪子後,看見那緊閉的大門和醒目的封條嘴裏一陣陣發苦,急促的心跳讓我不能順暢的呼吸,腦中養父母那種寄托的眼神,和交給我鑰匙的片段不停浮現。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心中說不出的一陣哀傷,悲傷的不是鋪子被查封,而是我沒有能力再去挽回,恐懼充斥著全身,顫抖的身體蜷成一團,我就在雜貨鋪的門外嚎啕大哭起來。
沒有去在意路人,也沒有在意身邊的閆方園和梁曉明,這時我隻沉浸在悲傷之中,發泄出沉積在心間的不滿。他們也沒有上來勸說,而是在一邊默默地看著,眼中盡是關心和愧疚。
小鎮的夜是平靜的,不會因為一個人在門外的哭泣而掀起一絲波瀾,這樣隻是為人們又增加了一個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我傻愣愣的坐在飯桌前看著這一桌豐盛的菜肴,閆方園和梁曉天也沒有動,眼睛直視著飯桌。四周的氣氛壓得我喘不過氣,深深呼出一口,覺得心裏再沒有這麼別扭,沒落的說:“你們真的想好了嗎?”
梁曉明沒有說話,隻是點了一下頭,嗯了一聲。
閆方園隻是用堅定的眼神看著我,沒有說一句話,眼中的堅決讓我不能反駁。就像一隻大手緊緊的揪住我喉嚨,不能發出一點聲音,隻能聽到喉結處“咯咯”作響!
“哥們,我們心意已決了,這杯酒使我敬你的,多謝你收留我,咱們哥們不說別的,我幹了!”梁曉明突然站了起來,斟滿一杯白酒一飲而盡,看著他微微扯動的嘴角,估計這一口不會太好受。
“梁胖子,你就是個混蛋!為什麼撇開老子,難道哥們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嗎?”我雙眼通紅的站起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吼著。
“蒙毅,你給我冷靜點!”閆方園一把給我推坐到了椅子上。
我死死盯著閆方園的眼睛,不放過他臉上每一絲表情,可是他還是這麼一張千年不化的冷麵孔,看不出喜悲。
“你是什麼意思?”我一字一頓看著閆方園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