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去吃飯吧。”薑楊自然而然的拉起顏明夕的手走,臨了還禮貌的衝簡芳林點點頭。
簡芳林站在原地,看著兩個人漸漸離去的身影,心裏泛起一絲絲苦意,她想起了費校少。他的身影陪伴著她的整個童年時光,即便身在異鄉,對他的想念從不曾間斷。似乎轉眼之間,那曾經愛揪她辮子的男孩已經長成了大男人,可是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別人。
簡芳林認得那枚看似普通的戒指,出自經典品牌的知名設計師之手,她本來也以為這是一場演給她的戲。可誰會把這樣貴重的戒指揣著兜裏,誰又能預知此時此地會有這樣的一場刁難。那個容顏出眾的男人,是認真的。
餐廳在購物中心的頂樓,搭電梯的時候,顏明夕想把一直被薑楊握在手裏的手抽出來,剛動了一下,薑楊就瞪著眼睛警告她,“別欺人太甚,我可蹲地下哭了哈。”
顏明夕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再看看因為薑楊的這句話都來看她的電梯裏的其他人,老實了。他……他大約真能幹出來吧。
趕上周五的晚上,餐廳門口已經排起了隊,幸好薑楊先訂了位置,服務生拿著菜單引他們入座。
薑楊把菜單遞給顏明夕,“你自己數沒數,我這都救你多少次了?”
顏明夕低頭看菜單,“沒顧得上數,我一直在反省,我怎麼這麼招事兒呢。”
“請我吃飯,我幫你數。”
“我請你吃飯,你就給忘了吧。施恩不圖報,才是大丈夫的氣節吧。”
薑楊指著顏明夕的鼻子,頗為好笑的看著她,“活該你被人整治。”
顏明夕看著菜單上的價錢,有些肉疼的說:“我可是下血本的報答你了。知足吧。”
薑楊也在看菜單,狀似不經意的說:“你不是還得了我一枚戒指嘛,不吃虧。”
顏明夕這才想起來戒指還在自己兜裏,趕緊掏出來要還給薑楊,臨了還抓在手裏對著燈光看了看,“這玻璃怎麼看著挺像鑽石的?”
薑楊氣結,“我看著你還挺像人的呢。”
“你怎麼隨身還帶著戒指呢,求婚這招時時刻刻的備著?就憑你這張臉,騙色還用得著道具?”
薑楊此生大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憋氣,他真想撲過去捏著顏明夕狠狠的親一頓,再打兩下她的屁股。他想這事要是說給汪兆東聽聽,那小子準得笑話他,作孽半生終究是栽了,栽在顏明夕這樣的手裏,隻能說一句善惡終有報了。
薑楊按鈴叫來服務生,合上餐單說:“芝士焗龍蝦,烤小羊排,羅宋湯,熔漿巧克力。”
然後他在顏明夕投過來的憤怒眼神中,從容淡定的對她說:“我好了,你點吧。”
好貴。夜裏顏明夕起床倒水喝的時候,仍然覺得肉疼。薑楊真狠,下手絲毫不留情麵。風水輪流轉,下次一定得狠宰他,一次不成就多宰幾次。
這個想法突然讓顏明夕感到了一陣心驚。
薑楊,薑楊,她把他的名字在心裏念著。一絲絲繾綣的柔情彌漫在了心頭。
廚房的窗沒有關嚴,一陣夜風吹來,帶著涼氣撲麵而來。顏明夕抖了抖。不知道怎地就想起來薑楊之前的劣跡斑斑,有一次給他打電話還聽到身旁女人的不耐煩的聲音。是浪子回頭,還是挑戰高難度的一次持久戰?
她不知道,真真假假,在薑楊那早就成了假假真真。顏明夕辨不明白。
人與人之間的情感,無非是愛與相愛,愛與被愛。說白了就是兩情相悅和剃頭挑子一頭熱。年輕的姑娘為了前者義無反顧,常常落得了飛蛾撲火的下場。火燎了心之後,便看後者愈發的合心意。與其愛一個人費盡心神,不如換個位置做那被愛被嗬護的人,畢竟女人是激情動物,而這漫長的人生歲月,可以將這世間的任何情深熬成情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