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承推開擋在身前的禇歿,認出他就是昨天帶走羅芊芊的家夥,抬手就給了禇歿一拳,兩人很快扭打成一團。
周圍聚攏的人擁擠著散開來,大家為怕平白無辜挨上一拳,都互相推搡著。不知誰碰了誰,架台上的花瓶即刻間落下來,眼看就要砸在禇歿頭上。
羅芊芊毫不猶豫地撲過去……
畫麵仿佛被瞬間定格,瓶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禇歿猛地回頭,夕陽反射著玻璃發出血紅的光芒,時間似乎靜止了,空氣也在瞬間凝結,連呼吸都變得那樣困難。
一陣勁風的力度,羅芊芊倒在他身旁,那利刃般墜落的花瓶,結結實實地粉碎在她的右背,劃開她的皮膚,碎片嵌進肌肉,鮮血似泉水般湧出來,染紅了她的白皙。她麵部毫無血色,已疼得昏死過去。
“芊芊!”禇歿一聲驚喊,臉色倏地刷白。他抱住她,竟不住顫抖。
窗外的天空已徹底黑透了,夜幕上一顆兩顆閃爍的星星,像敲碎的鑽石。這座城市的夜晚,燈火仍放肆地閃耀著,如一副充滿張力的油畫。洋溢著熱情色彩的不夜城,與房內單調的白,形成強烈對比。
空間不大的病房內,充斥著醫院裏藥水苦悶的空氣,從窗外飄進的微風,有一絲絲柔軟的冰涼,輕揚起趴在床沿的發絲,擾得睡夢中的他微蹙了眉頭一下。
羅芊芊躺在那裏,半睜著眼,艱難地對沉睡中的禇歿寬慰地笑了一下,麻醉後的作用使她頭暈目眩,眼瞼又沉重地合上。她模糊地想起他說的話——
“趕緊找個新情人談場戀愛吧。”
“徹底忘了他吧!”
“讓我做你的情人……我可以幫你。”
他說他可以幫我……
羅芊芊再次醒來,已是日上三竿。接到醫院護士通知的電話,十分種後,禇歿拎著兩盅保暖壺踏進了病房。
禇歿將羅芊芊扶起,讓她半躺著,枕在枕頭上。
“這是什麼?”
“紅棗燕窩梨,補血生肌的,”因怕羅芊芊扯動背部的傷口,禇歿拿著碗,一口一口地喂她,“我用文火熬了三個鍾頭的。那裏麵是鮮榨的蘋果汁,補血豔容,你沒事就喝一些。”
羅芊芊看他嘴角明顯的淤青一塊,又撅著嘴為她吹涼熱湯,既覺著滑稽又有些感動。
“今天報紙都怎麼說的?”
“隻提了你受傷。根本沒有薑承半句話……”
“他們家怎麼會容許這種事上報呢!我爸那裏你怎麼說?”
“我想他還不知道這事,也就沒打給他。”
“我一會打給他……另外,明天就幫我辦理出院手續,”看禇歿一臉質疑的表情,羅芊芊淡然一笑,“這個不算什麼,在家也可以上藥啊,別擔心!”
禇歿喂她喝一口湯,又拿紙替她擦了擦嘴,什麼話都沒講,眼裏卻滿是自責。
羅芊芊一把奪過瓷碗,舀著喝了一口,佯怒道:“你還真以為我什麼都不能做啊!”
她用力過度,吃疼地皺了一下眉,這個細微的動作月也沒逃過他的雙眼。知她故意如此,為了減輕他的內疚。禇歿便隻能任由她,隻怕越是阻撓,依著她的固執,還不曉得又要出什麼亂子。
隻是,他為著她,今早剛平息的心情再度灼燒起來。
羅芊芊整整睡了二十個鍾頭才醒來,她懶洋洋地從床上爬起來已是午後一點。
她走出臥室,屋內一片寧靜,似乎沒有人在。經過禇歿的房間時,她隱約聽得裏麵傳出音樂,是黑火鶴的歌。羅芊芊本想敲門,但轉念又悄悄地轉開門鎖,從門縫裏看他。
禇歿正趴在床上翻看一本音樂雜誌,煥煥也照著趴在床邊的地毯上。他端起床頭櫃上的杯子喝一口白水,又翻了一頁雜誌,鬥大的標題映入他眼底:黑火鶴樂團氣勢如虹。他繼續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