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非突尼斯撒哈拉沙漠一間低矮的工棚中,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其實我是一個絕世高手!”
一支寬厚的手從黑暗中緩緩推出,可以看到手掌邊緣那厚厚的老繭,反射著前方飄渺的燭光,本就在撒哈拉沙漠的夜風中苦苦掙紮的渺渺燭光,在這支手掌帶起的掌風中,更加的奄奄一息。
“看到了嗎?這就是我說的真氣。”
說話的人長著一張亞洲麵孔,一雙單眼皮的略顯猥瑣的黑色小眼睛,和一般亞洲人不同的高鼻梁,配上那微卷的黑發,因為長期接受撒哈拉沙漠炙熱陽光烤灼而略顯粗黑的皮膚,長期體力勞動而造就的健碩身材,再加上那一口純正的阿拉伯語和連鬢的大胡子,不了解的人一定把他當作一名土生土長的北非阿拉伯人。
他叫黨育,來自遙遠的中國北方的大城市鐵嶺,從他記事開始,就跟著一個老乞丐流浪在街頭,靠乞討為生,曾經以為老乞丐就是他的父親,可老乞丐跟他說,他隻是從垃圾堆裏撿來的一個棄兒,那時候他奄奄一息,以為活不過當晚,但奇跡發生了,老乞丐養的一隻母狗,剛剛下了一窩小狗,見到他,竟然把他當作自己的孩子喂養,就這樣,他奇跡般的活了下來,並一天天長大,等到他能和自己的狗媽媽一起四處玩耍之時,那名老乞丐和狗媽媽卻神秘的失蹤了,別人傳說他去了北京,因為那裏人傻錢多,據說多年後有人在西單的地下通道見過他,還帶著那隻老狗;也有人說他得罪了當地丐幫的長老,被人扔到河裏淹死了,不管怎麼說,黨育莫名其妙的成了孤兒;直到有一天,據說有大人物要回鐵嶺看看,當地政府組織街道整理市容,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小乞兒實在有礙市容,就把他送進了福利院,並給他取名叫黨育,在福利院黨育幸福的成長著,雖然也從電視裏看到別人都有爸爸媽媽,好在從來沒有體會,到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一晃到了他長大的年齡,按規定他要離開福利院了,雖然在福利院邊上的學校也讀了小學和初中,但在這個拚爹的時代,沒有那些課外補習班的強化練習,沒爹的黨育也沒有上大學的希望,福利院的阿姨,為了給這個苦命的孩子一個活命的前途,希望民政局出錢給他上個技校,學門吃飯的手藝,民政局雖然不差錢,但曆來的規矩是隻管孤兒到義務教育階段,技校已經超過了國家管的範圍,區區的一頓飯錢,難住了福利院的大媽們,於是福利院的吳阿姨,瞞著自己下崗的丈夫,偷偷去血站賣了一管血,湊了400塊錢,給黨育賣了一張火車票,把他送到了山東,到了濟南,黨育又發揮自己從小就展示的乞討天賦,在半年內攢了5000塊錢,報名進了國內知名的藍翔技校,一開始想學點高大上的計算機,沒想到學計算機比別的專業時間要長,學費要貴,再加上藍翔的老師看黨育那寬厚的手掌,正是學挖掘機的好料子,於是黨育成了一名挖掘機學員,等他畢業時,他已經能開著挖掘機打開一瓶啤酒的蓋子,正好中建公司在非洲的突尼斯承攬了一個大工程,於是黨育幸運的作為新員工派到了突尼斯,在一個叫托澤爾的沙漠邊緣的小城,開始了自己的海外之旅。
“你這招叫什麼名字?”
問話的是黨育在突尼斯最好的朋友,穆罕默德.賽伊德,二十六歲,他是托澤爾貧民窟的一個街頭小販,父親在他三歲時就死了,靠賣水果和當沙漠向導養活自己的母親和六個姐妹,黨育兩年前來到突尼斯,一句阿拉伯語和英語也不會說,卻在買水果時遇到了賽伊德,兩人連比劃帶寫的,作成了第一筆生意,懷著對外麵世界的好奇和憧憬,賽伊德和黨育這兩個年齡相仿的單身漢跨越了語言的障礙,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賽伊德教黨育學說阿拉伯語,黨育教賽伊德學中文,兩年時間下來,黨育竟然學會了一口地道的阿拉伯語,布瓦吉吉也能操一口東北腔的中文和附近的中國人侃侃而談,他想好了,等明年媽媽的身體好一點,他就要到中國去,聽說在中國的廣州,無數的非洲人在那裏發了財了,他也想試試。他是個虔誠的伊斯蘭,每天五遍的祈禱,他都會跟安拉祈求,保佑他的媽媽快些好,也保佑他能去中國掙一大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