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徐師公正在仔細把玩著那個宣德爐,此時,他對麵的麻衣相士老頭卻笑的十分的猥瑣。還一臉的得意樣兒。
“你笑啥呢?”徐師公被他笑的有些發毛。
“終日打雁,也教雁啄了眼,你這神棍也有中人套子的一天,嘿,得勁兒。”麻衣相士老頭樂嗬的笑,一臉很爽的樣子。
“你是說這宣德爐是假的?”徐師公臉色一變,拿著宣德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的,卻看不出名堂,隔行如隔山,風水師不一定就懂古玩,便狐疑道:“你詐我?”
“我詐你,我至於那麼下作嗎?我又不想要你那破宣德爐,你仔細的,小心的伸了手指到爐肚邊上,摸摸看,能不能摸到一個“七”字。”麻衣相士老頭笑吟吟的道。
徐師公看了看他,一邊劉老師拿出一個小手電筒,這東西是他淘寶隨身帶的,伸到爐肚裏看了一圈,也沒看到一個“七”字。
“沒有啊。”劉老師道。
“要用手摸才能感覺到的。”麻衣相士老頭又閑閑的補了一句道。
一邊的白蔡蔡好奇,先伸手進了宣德爐,沿著爐肚摸了一圈,還真的摸到一個突起,順著筆畫,果然是一個七字,知道了地方,可用眼睛去看,仍是很難發現那個七字,這技術,還真是神乎其技了。
“真有‘七’字?”徐師公瞪著眼看著白蔡蔡。
“師公,真的有,是個暗文。”白蔡蔡點頭,還指了指地方讓徐師公摸,徐師公一摸,果然有個“七”字,仿製也有仿製的門道,一般的老仿製藝人都喜歡在仿品上刻個暗文,即算標誌,又算是於真品的區分,當然,分不分辯的出來,端看各人的眼力。
徐師公愣了愣,接著卻坐了下來,掐指算了起來,好一會兒,卻是一拍大腿:“原來我今天命數裏當破小財啊,這算是應了,也不錯,管它是不是宣德爐,能燒香就成。”
說完,他倒顯得淡定無比,其實心裏肉痛的不得了,好幾頓的酒錢就沒了啊,不過,徐師公性子好強,不願在麻衣老頭麵前丟了份兒。
“毛毛,來,我們下五子棋。”徐師公叫著一邊正趴廢品收購站的桌邊做寒假作業的毛毛。
毛毛一聲歡呼,丟了作業,就捧著他的五子棋過來,一老一小,殺了起來。
白蔡蔡卻拖在腮幫子在一邊琢磨著,心想著,這麻衣相士老頭之前站的遠遠的,似乎都沒細看過這宣德爐,他怎麼就知道這宣德爐是假的呢。
“麻衣大伯,你怎麼知道那爐子是假的啊?”白蔡蔡問那麻衣相士。
“我當然知道了,那是車站路口老七銅鋪的老七製的。”麻衣相士似乎有些氣哼的道。
“你怎麼知道的?我見你都沒看過那香爐啊?”白蔡蔡更好奇了,之前都沒看,就能知道是誰製的?
“他是我兒子,我能不知道嗎,哼,不用看,我光聞都能聞出那味兒。”麻衣相士老頭沒好氣的道,接著又嘀咕了句:“這臭小子,早就告戒他不準玩做舊這一行了,還偷偷的玩,幸好他還記得要打個記號,要不然,瞧我不打斷他的手。”
徐師公雖然在邊上跟毛毛下棋,耳朵卻豎起來聽,這會兒聽到製這香爐的人原來是這麻衣老頭的兒子,來勁了:“麻衣老頭,子債父償,我就找你了,香爐還你,還錢。”
徐師公吃憋,麻衣老頭卻是揚眉吐氣了,一臉不屑的道:“願賭服輸,古玩這一行,哪個不交個成千上萬的學費的,還好意思找我還錢,丟不丟人哪,別說,我家這臭小子就這一回仿製做舊做對了,回去,我得表揚兩句。”
徐師公叫麻衣相士這話一擠兌,沒話說了,有些灰溜溜,兩個老頭,看相一局,這回打眼一局,算是打成了個平手。
“那你老也會做舊了?”白蔡蔡又好奇的問,玩玉石的,許多人都玩古董,前世,白蔡蔡所在的那家玉器店對門,就是一個古仿店,裏麵生意可不錯,許多玩古董的淘到了好東西,有些人還特意請古仿店的人幫忙製一件仿品做擺飾,畢竟真品誰願意擺著啊,那都是寶貝似的收著,輕易不會示人。因此,對做舊,白蔡蔡也挺好奇。
“那當然了,那小子可是我教出來的。”麻衣相士理所當然的道。
“別吹大氣,要真會弄那一手,那還用到這裏擺攤看相,隨便製幾件就發財了。”來而不往非理也,一邊的徐師公抓住機會擠兌回去。
“你懂個屁,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做舊這一行,若被壞心人利用,太傷人和,有時會害得人傾家蕩產的,我不能害人,早就收手了。”麻衣相士道,說著,神情卻有些黯然,顯然裏麵有故事。
“那你兒子怎麼還玩?”徐師公又來氣,不是這老小子的兒子,他今天也不會截這麼大一跟鬥,更可氣的是,這老家夥,明知假的,還非得等自己上了當才說,這不明擺著是報複嗎。
“別跟我提他,數典忘宗的家夥。”麻衣老頭咬著牙,白蔡蔡看他那表情,估計著這父子倆有些不對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