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啊?”梁老漢問。
“礦護衛隊那家夥煽動礦裏的失業礦工,說都是縣長針對礦業公司,弄死的老佛爺,這才造成礦業公司破產的,弄的大家沒飯吃,日子過不下去的,就鼓動大家鬧事呢。”那梁大成道。
“去縣裏鬧事怕什麼,礦業公司這點事情,縣裏誰不清楚啊。”梁大叔不屑的道。
“哎,他們這回不是要去縣裏鬧事,他們是聽說,過幾天省領導要陪同一個環境考察團隊下來,他們是在要省領導麵前鬧事,到那時,不管對錯,縣長都要擔責任的。”梁成道。
“豈有此理,護礦隊那些人都是些混子,整個東梁就是被這些人弄的烏煙礙氣的,偏這些人還不消停,那些職工也都是糊塗蛋,當年,就算是礦業公司沒有破產,可普通的職工已經一年多沒發工資了,倒是那些頭頭腦腦的還吃香的喝辣的,怎麼那時候不見他們鬧啊,現在倒好,縣長一心為了大家,礦業公司破產了,那些資產清算下來,至少之前欠的工資都發下來了,怎麼沒人感激啊,還想鬧事,敢情著都是些白眼狼。”梁老漢氣的大罵。
隨後又衝著大兒子梁大成吼:“那還等什麼,趕緊把這事通知縣長啊,好讓他有個準備。可不能讓那些壞家夥得逞。”梁老漢一臉煞氣的道。他以前當過兵上過朝鮮戰場,這一發火,那是煞氣逼人。
“噯。”梁大成連忙應聲,就進屋打電話去了。
白蔡蔡在邊上聽了也是一陣大急,不過,她發現這梁大叔一家對勒強很關心啊。說實話,一些個普通百姓雖然喜歡談論政務事件,就好象明朝的百姓最喜歡說皇帝的家務事一樣,但也僅僅是談論,當成八卦,沒誰會真去著急,關心,畢竟事不關已。
即便當年,她阿爸受槍擊,五峰山區人說的紛紛揚揚的,但除了家人,百姓們最多在嘴上聲討惡人幾句,卻不會有哪個百姓如梁老漢這般的為自家阿爸著急。
看梁老漢那急切的樣子,倒好象勒強是親人般,嗯,記得以前聽勒強說過,他小時候在東梁長大了,興許跟這梁老漢家有關係吧,白蔡蔡猜測著。
“爸,打不通,聯係不上縣長。”這時,梁大成出來道。
白蔡蔡聽著他的話,心裏不由就咯噔一下,昨天她打了勒強的電話,也是打不通,今天還這樣,做為一個縣長,不可能這麼長時間聯係不上的,而這種情況隻有一個可能,有一種叫雙規,有一種叫協助調查的東西。
以勒強情形,雙規不太可能,倒是協助調查有可能,而協助調查期間要暫停於外界聯係。
再琢磨著之前梁大成說的事情,白蔡蔡覺得這是有人在給勒強挖坑,先是以開會的理由把勒強調離東梁,又以協助調查的形式斷了勒強於外界的聯係,而這人又在東梁從容布局,製造群體事件,所盯著的就是省領導要下來。
省領導要來,勒強這個縣長不可能不到場,所以,在省領導下來前,市裏必然會放勒強回來主持,但留給他的時間不會多,可這時候一個群體事件正等著勒強,他剛剛回來,要做好接待省領導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去想到有人到搗亂,再退一萬步,就算是他知道了,可短短的時間,他也沒法子阻止,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的發生。
到那時,勒強這個縣長就到頭嘍。
前世,白蔡蔡沒有接觸過官場,可這一世,自從她阿爸從酒廠調到舊城改造辦後,官場的冰山一角就慢慢的揭開,這些年,自家阿爸也算是官運享通,從原來一個園藝場的銷售副科長成為如今五峰山區的區委書記,也算是一方要員了。
可這些年,通過自家阿爸,白蔡蔡也多少知道這裏麵的鬥爭有多凶殘,那是一場不見刀兵的戰爭。其危險的程度不亞於真正的戰場。
勒強暫時是聯係不上了,看來隻能從別的方麵去幫他。
“那些人鬧事,有什麼要求啊?”這時,梁老漢問梁大成。
“還能有什麼要求,解決工作唄,我聽說,他們製好橫附了,打出的字是,要生存,要活命,要工作。”梁大成道。
“瞎扯談,這些人是柿子撿軟的捏。”梁老漢低咒著,隨後口氣卻一轉:“唉……他們也難,隻可惜這五道崗的環境破壞了,要不然,以礦業公司留下來的這些房產資產,也能度度難關,偏遍這環境汙染的,連帶著五道崗的地皮房產成了最不值錢的東西,無法給職工進行補償。”
“爸,是這些人太心急了,前些日子縣長來視查的時候私下跟我說過,他已經在聯係京裏的一些公司企業,要聯合拿下五道崗上所有礦業公司的地皮房產的,這事他已經著手了,可偏偏這時候他又去了市裏,這事就耽擱了。”梁大成道。
“那好啊,你找找那些人,把這事情跟他們一說,那他們還鬧什麼勁啊。”梁大叔道。
白蔡蔡聽了卻搖頭,梁大叔不了解這裏麵的事情,勒強現在做為一個縣長,他每說一句話都都是關乎著其威望和信譽,他說聯係京裏的公司企業,不用說了,他肯定是要燕趙地產入駐,可五道崗如今的情況,拿下五道崗礦業的這些地皮房產,就算價格再便宜也是虧本生意,因為賣不出去的房子那根本就沒有價值,本地人但凡有條件都想著遷出去,又還有誰會在這裏買房子呢,因此,盡管燕趙地產是勒強一手創立起來,但畢竟還有別的股東,麵對一個明顯虧本,還是巨虧的投資,勒強要說服他們也是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