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派出所值班的人是個老警察,在道崗已經有近四十年的工齡了。
“這老大娘覺對不是道崗人,我出生在道崗,又做片兒警四十年,這道崗每家每戶可以說心裏都有個數,這老大娘我沒一點印象,你再看看她從裏到外的衣服,雖然弄的髒兮兮皺巴巴的,可這料子全都是上等的好料,再看這做工,我看那些個名牌的衣服都不見得有這做工,咱道崗這旮旯的人,可沒哪家老奶奶有這麼講究,一沒那錢,二沒那素質。”那老警察不愧是多年的警察,從衣料什麼的就分析出了一堆。
“那咋辦?”白蔡蔡這一下也有些抓瞎了,本以為老大娘能說出道崗來,定是道崗的人,沒想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那還咋辦哪,我先拍個照片,明天先打聽一下,然後在電視或網絡上登個啟示唄。”老警察道,這種事兒他見多了,老年癡呆症的病人常常有走丟的,要是擱在七八十年代那會兒,還真不好找,可現在,電視,電話,網絡等,地球變成村了,象這種事情找起來比以前可容易多了。
最後白蔡蔡把老大娘領回了住處,派出所一時也沒處收留,敬老院那邊也不會隨便收留。
將老大娘安頓好,白蔡蔡又在街上臨時買了一床鋪蓋,又找梁月容領了一張床,也擺在屋裏,好在這種老屋的房間,別的不怎麼樣,但麵積不小,兩張床擺在屋裏,居然一點也不覺得擠。
打了熱水,讓老大娘洗臉燙腳。白蔡蔡發現老大娘雖然有些老年癡呆,但顯然還不是很嚴重,這會兒她自己洗臉洗腳倒也頗有章法,隻是問她家裏人或者為什麼來道崗,她卻說不出所以然。照顧了老大娘睡下後,白蔡蔡琢磨著,便給她起了一卦。
隻是老大娘的生辰八字或者名字什麼的信息完全沒有,這卦算起來的結果十分的模糊,於是,她幹脆去陪老大娘聊天,老大娘一個下午都睡在車裏,已經睡飽了,這會兒雖然躺下, 但精神頭好的很,白蔡蔡陪她聊天,她自然高興不已。
嘴裏拉拉雜雜的說了很多,結果白蔡蔡發現,說的都是老大娘小時候的事情,老大娘說的也不連慣,大多數時候,白蔡蔡是有聽沒有懂。
於是雞同鴨講了一個多小時,白蔡蔡把自己的腦袋繞的糊塗,也沒打聽出老大娘的身份出來。最後白蔡蔡隻得放棄,想了想,又把一塊玉符掛在了老大娘的脖子上,小時候,她用玉符試過,對自閉兒是有效的,但對老年癡呆症就不知道了,玉符這東西,對氣運,對精神效果比較好,比如當初方曉北的阿媽,就是用玉符冶好瘋病的,但是對物理方麵的也隻能起個保養做用,比如說腦部病變啊,感染什麼的,但白蔡蔡相信,這老年癡呆症應該是包含著精神和物理兩方麵的原因,相信她的玉符有一定功效的,何況老大娘隻是對現狀忘性大,對小時候許多的事情卻記得很清楚。而且自理能力也還行。
相信有玉符的幫助,應該能恢複一點。
老大娘說了一會兒也睏了,睡了過去,白蔡蔡看了看時間,也十一點多了,也關燈睡覺。隻是,屋裏突然多了個陌生人,白蔡蔡翻來覆去的愣是睡不差覺了,最後隻得默默的數著羊。
而今天晚上,睡不差覺的不止白蔡蔡一個。
張保國這會兒也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搗騰著。
“你還讓不讓別人睡了?”張保國老婆發著火道,她正睏,偏自家男人動來動去的,這天漸冷了,張保國翻來覆去,連帶著被子直灌風,讓她睡的一身冰冷。
“行了,睡你的吧。”張保國也沒有好氣的回道,幹脆披了件大衣起床,跑廳上抽煙去了。
“怎麼回事啊?”張保國老婆這下反而沒睡意了,便跟出來問。
“你不懂,少問。”張保國仍沒有好氣的道。
“我不懂?你少小看人了,今天,秦書記讓人從五峰區運來那麼多的景觀樹木,看那把式是下了狠心的,你是怕土地廟的試點一成功,秦書記找你問責吧?”張保國老婆道。
“問什麼責,道崗的環境又是一日形成的,真要問責,那是縣裏環保局的事情,幹我這個環保所什麼責任。”張保國道。
“哼,你是煮熟的鴨子,就一張嘴硬,其實這事也好解決。”張保國老婆突然神神秘的道。
“怎麼解決?”張保國問。
“以其人之道還置其人之身啊,他要找你問責,你就讓縣裏的領導找秦書記問責不就得了。”張保國老婆道。
“你當我是市委書記不是怎滴,縣裏領導會聽我的?”張保國沒好氣的回道,自家這婆娘異想天開。
“聽不聽我不知道,不過,現在鎮裏村裏的老師工資都發不出來了,鎮上還在花大價錢弄景觀,別的不說,那兩株銀杏,和地幾株羅漢鬆價錢不小吧?”張保國老婆道。
“啊……”張保國猛的站起來:“我出去一趟。”